空空大神官道：“你没有那个觉悟。”

李含雪道：“我现在已是生死一线，还能有什么是不能觉悟的。”

空空大神官道：“现在我让你去把你的妻子亲人全部叫出来，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们，你能不能办到？”

李含雪道：“白了也办不到。”

空空大神官道：“白了能不能办到还有待商榷，但是你李含雪绝对办不到。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哪怕你有对人族十分之一的忠诚对待空空神族，将空空神族视为你的起源，我都会考虑你刚才说的话。只可惜你对空空神族的留恋就只是因为你母亲。”

李含雪道：“难道大神官觉得一个分身会比我做得更好？我的记忆大神官再清楚不过，祭血神族的加楼神御就是我杀的。白了还在空神山上与神御争高低的时候，我就已经具备了斩杀神御的能力。而且我还不曾动用过空空本源。白了吞噬了我，他用不了初火，这是他的弊端。但是我吞噬白了，却能够让初火变得更强。这就是我跟白了的区别所在。”

空空大神官道：“白了未必能做得比你更好，他的心思也很多，甚至比你还要多。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含雪摇头：“我不明白。”

空空大神官道：“因为白了始终就是为自己，而你李含雪不同。你心中那荒诞的神人大同的理想，将来一定会把空空神族也引上绝路。给你机会，把空空神族交到你手上，最后的结果就是和今天的人族一样的下场。到时候空空神族将成为众矢之的，无处可藏。”

李含雪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排斥神人大同，以大神官的远见和开明，我想不会不明白。神人结合诞生的后代，就是要比纯粹的神族和纯粹的人族更强。神性的根基与人性的极限结合，所诞生出来的生灵就是最伟大的创造。”

空空大神官目露极度厌恶的神色：“最伟大的创造？你母亲就是不知道中了谁的邪，相信这种鬼东西，所以才自甘堕落！”

李含雪道：“大神官还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空空大神官道：“你成为白了，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还是李含雪，那就没有机会。这么说够明白了吗？”

李含雪道：“如果大神官执意要让白了吞噬我的话，那天道万世碑上的预言你们将永远无法破解。你们在掠夺我记忆的时候，虽然将我的识海看尽。但是却有一点你们是不知道的，那就是有关天道万世碑上的预言。那预言是圣祖遗留下来的，只要被选中之人才能看到，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会最终参悟那些预言。如果白了吞噬了我，这些预言将永远消失。”

空空大神官笑道：“李含雪，这就是你最后的筹码吗？分量未免有些太轻了。大仁的预言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我想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有望成为超脱者的空空神子。至于神族、人族未来会如何发展，跟我没有关系。”

李含雪沉默不语，空空大神官的坚决让他感到有些绝望。

看来空空大神官是铁了心要让白了吞噬自己，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空空大神官随即右手一挥，一阵黑雾笼罩住李含雪，将他困在黑暗之中。

李含雪感到万分无助，如果空空大神官真的要坐镇空神山，亲自帮白了吞噬自己，李含雪又能如何反抗？

“现在只有初火还能为我操控，这是最后的手段了。白了若要吞噬我，我便与之鱼死网破！”

空空大神官囚禁李含雪，将他关在了青珂房间的旁边。然后他便独自推开青珂的房门，走到青珂面前。

“青珂，感觉到了吗？你儿子的气息。”空空大神官说道。

青珂依旧睁着眼睛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眼神空洞清澈，不见悲伤不见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