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清醒了!” 秦礼从未感觉空气如此稀薄窒息,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将空气渡进肺腑,而崔孝这番话更是往他最薄弱的命脉重重插了一刀。他道:“我从没糊涂过!我一直非常清醒——” “你这叫清醒?” 崔孝怒极,揪着秦礼衣襟将人拖到水边。 赵奉手忙脚乱地跟上。 “善孝,你轻些——” 正当三人推搡,其他人想拦也不敢拦之时,一道声音穿过人群,精准落入秦礼耳中。 “请问,谁是秦礼?” 几人齐刷刷回首,来着是生面孔。 但,对秦礼来说不是。 他哑声唤出来人的真名:“顾望潮。” 顾池上前道:“你认得我?” 秦礼嗤笑:“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不信你听不到我此刻想什么刚刚又想什么。” 顾池:“……” 他也是没想到此行会有意外收获。 只是没想到秦礼下一句话更不客气。 “顾望潮,你为何不死?” 顾池险些被这话气笑:“且不说你我无冤无仇,即便有冤有仇,也不该上来就问我为何不死,这便是祈元良盛赞的秦公子的教养?” “祈元良让你来的?” “是他,我瞧他可怜,替他了却遗愿。” 孝城外的攻势太猛,破城之后更是见人就杀,顾池跟图德哥一行人失散了。他正要咒骂一声晦气,意外发现一个故人。受故人所托,他来找秦礼:“你现在启程还能赶上。” 秦礼见到了祈善。 一个半死不活的祈元良。 祈善受了重伤,秦礼不用靠近也能嗅到浓郁血腥味:“听说你一直在寻我报仇……” 其实他也好奇秦礼怎么会知道那些马甲。 本以为是众神会哪个老登,命人调查接触才知晓是秦礼,祈善颇感好笑,却也没有出面跟对方接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办完这桩事,他才来找秦礼。 嗯,趁着伤势新鲜热乎,秦公子这么心软的人,自然不会对一个重伤病患火上浇油。 二人往前的恩怨兴许能一笔勾销了。 而秦礼的反应出乎祈善意料。 他只是用那双黑沉的眸子盯着祈善,盯得对方都受不了,秦礼才问:“沈幼梨呢?” 祈善不解望他:“这是谁?” 三个字,仿佛击碎了什么东西。 祈善就看到秦礼弯下直挺一辈子的脊梁,双手捂脸,如煮熟的虾一般慢慢蜷曲,整个状态极其不对劲。他用眼神询问顾池,顾池的反应也很微妙。看了看秦礼,又看看祈善。 无奈,祈善掀开薄被,忍着伤口开裂的剧痛下榻:“秦公肃,你倒也不必如此……” 他人还没有死呢。 虽说现在离死也很近了,好歹剩半口气。 祈善:“还是因为我不知道沈幼梨?” 秦礼不说话,只是静静直视他。 明明没有水波,祈善却觉得秦礼此刻已经在失声痛哭,是他的灵魂在哭:“公肃。” “我没找到她……” “她?沈幼梨?” “哈哈哈——我懂了!一切我都懂了!”不知想到什么,秦礼倏忽笑出了眼泪,踉跄后退,“你不是祈元良,她不是林令德,死掉的那个也不是褚无晦,可我是秦公肃啊!” 因为死掉的人不是她真正在意的。 所以那位神啊,她就没有出现。 可他秦公肃是真的,真切被困在这里! 灵魂不得安息,肉身无所依附—— 看着疯癫状态的秦礼推开想要上前宽慰的众人,笑着哭着往外飘去,祈善都顾不上自己也只有半口气,捂着伤口咬牙道:“追啊,愣着作甚?天老爷,亡国都没见他这般!” “这究竟怎么回事!” 祈善都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