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出了口。
张哲并不知道杨尚央居然这么不靠谱,所以当第二日他被老太太派人叫回长安时,还以为是孟小婉求了老太太的缘故。
老太太作为份位最高的贵妃,召见宗正寺的郎中,便是周知易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风尘仆仆的赶到兰秀宫,果然老太太只是笑问了几句苏氏的事情,然后就打发他回家。
“皇帝也是个不知人间冷暖的,小婉都快临盆了,把人家夫婿拘在外面。你先自回去吧,就说是我留着你在京里,随时要问苏氏的事情。”
张哲千恩万谢的出了殿,找了一圈却没发现杨尚央的踪迹,只能兴冲冲的回竹池小苑去了。等他走了之后,杨尚央才探头探脑的从一边走了出来。他是故意躲着二兄的,生怕对方知道自己“不经意”出卖了他。
按照皇祖父和老太太的安排,他二兄这次怕是要出一次远门!
孟小婉这几日也有些心绪不宁,因为按照张哲给她书写的日期表,她临盆的日子就在这几日了,而夫君却不在身边。故而当张哲大笑着走进来的时候,孟小婉还很有趣的揉了揉眼睛。
两人凑到一堆,旁人都纷纷离开了房子,不然下一刻的狗粮保证能撑死人。
孟小婉听说是老太太让他回来的,也说了几句日后要去谢谢恩师,都没有多想。
第二日早晨,孟小婉还睡得香甜的时候,张哲便起了身。
他准备先去侍中寺和宗正寺点个卯,然后又去兰秀宫门口挂个名,再回来安心陪着妻子待产。他是贵妃叫回来问话的,这是公事,他这么做也是谨慎使然,让人找不出毛病来。
可张哲刚刚到了侍中寺,就迎头撞见了李昭风。
李昭风正一脸铁青的从院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满脸激愤的郭逊然,两人见到张哲当即大喜。
“信之,快去随我一起去叩阙!”
这句话差点把张哲给吓死。
叩阙!?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本朝皇帝又不是乖虐之君,什么事居然需要两个刚刚上班不久的小侍中去堵宫门进谏?
“周大人昨晚就跪在了宫城门口,陛下竟一晚没理!今日一大早,不光我们侍中寺的几位,御史台、中书省,就连六部中的很多官员都去午门叩阙了。我们几个是刚刚才办完了手中的差事,这就要赶去午门,信之来的刚好,有你在,必能将本科众人全部带动!”
“且慢,且慢!”张哲急忙脚下用力,不让这两个愤青把自己夹着走,“你们倒是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陛下今日要颁诏,竟然要将诸王实藩,各自开牙建府,封地军政一体交付!信之的《封建论》余音未散,实封害处你最是明白,还请信之带头一呼,召集本科同年一起进谏。”
听到这两位要命的话,张哲一时肚子里大叫后悔,为什么他会想到来侍中寺点卯?本是小心翼翼,生怕落人把柄,这下好了,把柄是没落到,但是却被人拥簇着要将脖子往皇帝的刀子上碰!
劳资才不干!
张哲心中大叫,几个呼吸间就想好了对策。
“二位!”张哲沉声道,“召集同年逼宫,一来非人臣所为,二来将吾等义理强加于人,若是终遭不测,怕也是连累了他人。何须午门逼宫,某一人上谏即可。某此次回来,正是申屠贵妃所招,来寺中点过卯,便要去兰秀宫回话。午门既然进不去,某便设法从贵妃处谋取一份懿旨,直入宫中龙华殿抑或御书房,面君直谏!”
“信之!”李昭风与郭逊然当即双目一红,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天下坚直之臣,还有比张信之更勇烈的么?!
“某之动作在乎出其不意,两位切切不可提前宣扬,使得某入宫之法失了效用!”
“自然!”
“保重!”
张哲也不多说,急匆匆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