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方才他还去了刘府传信,不过半日,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真是世事难料啊。
此时坐在车内的刘玉,亦是蹙眉轻叹。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一处,刘玉掀开帘子,弹出半个脑袋。是了,这黄公公定是怕惹是非,这才将车停在这里,再走些路就是刘府了,算算也不远,就起身下了车。黄公公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哼着,完全没了在王府的那套阿谀,等刘玉下车后,他挥挥拂尘,尖声说着:“劳烦女郎手脚快些,奴才可是奉旨办事,要是误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放心,阿玉不会让公公难做人的。”行礼后,就朝着刘府走去。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有个小太监很是不满,向黄公公抱怨起来,黄公公盯了会儿,不由分说地甩起拂尘就往小太监脑袋挥去,让他给闭嘴。那女郎的确身份低微,还没有这般与他说话的资格,可方才他看得清楚,王九郎对女郎可宝贝着,他能忍则忍,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得罪王九郎。
{();} (ex){} 入了刘府,经由仆人说起,刘玉才知父亲已经从前线回来。刚迈出的步子忽然顿住,那她身在王府,却毫不知情,莫非是王蕴之有意隐瞒?
再者,现下父亲回朝,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突然封她为官,召入宫中,其中意味刘玉面色煞白,心中冷笑,难道父亲是想当一当那国舅不成?
原本是想去小院与阿碧他们叙叙旧的,现在全无心思。刘玉快步折返,朝着父亲寻常所在的院子奔去。一踏到廊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小跑入内。此时正在与沈氏说笑的刘武微愣了下,忙松开了手,略有不快,轻声斥责了她太过莽撞。
刘玉不语,目光直直地盯着父亲。
还是沈氏圆滑会做人,见着这两父女四目相对,一言不发的,就笑着起身,说道:“阿玉可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如今这一回来啊就出息了,还被陛下亲点为御前女官呢,真是祖上积德啊。”刘武点头,颇为赞同。
“是吗?”
“阿玉。”刘武提高了声音,“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她歪着脑袋,笑得甚甜,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父亲,阿玉有一事很好奇,从前父亲卖了阿琳,今日父亲又卖了阿玉,那明日呢?”转向跪坐一旁的沈氏,她故作恍然状,“哦,还有大兄呢,说不定哪日父亲还会给大兄指门亲事,再纳上几房小妾。”
“你这不孝女!”刘武勃然大怒,猛拍案几,伸手指着刘玉,“父母之命,为儿为女只需遵从,你哪来的这些混话!今日陛下封你为官,还不是看在为父的面上,否则哪有你今时的风光,你这个不孝女,还不跪下!”想他刘武,一生戎马,都只有他教训将领士兵的份,何时沦落到被女儿说教了?又重重拍了几下案几,喝道,“快,请家法来!”
一旁的沈氏拿起帕子,柔声劝阻:“夫主,莫气,阿玉还小,不是存心的。”这下,刘武越发来气了,誓言定要好好教训不可。
耸耸肩,刘玉懒得理睬他们,径自走到廊上,在刘武的喝声中,她回头,轻声地提醒着:“父亲要请家法,阿玉不敢不从,只是阿玉今日就要入宫伴驾,打了阿玉不要紧,误了时辰可要不得啊。”笑笑,学着王蕴之的模样轻挥广袖,施然离去,说不出的潇洒自得,心想,难怪那家伙总是做着这个动作,原来如此啊。
父亲的怒意,她懒得管,从前她被送入郁府险些为三郎妾,她苦苦哀求,可父亲仍是不改初衷。那时她就明白,父亲是个顽固之人,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动摇,今日即便她哭死过去,结局也是一样。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要装得感激涕零,反正念着陛下的旨意,父亲也不敢怎样,还不如放肆一回。
出了府,上了马车,刘玉就在想,入宫后,得好好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