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高粱杆,他甚至能摸到,在他们二人中间,似乎还藏着好几条枪。
费力的扭头看向车头的方向,除了一头毛驴黑里夹着白的屁股以及屁股缝里刚好挤出来的,冒着热乎气儿的驴粪蛋子之外。
他还看到了手里拿着个烟袋锅的温老嘎,看到了手里拿着赶车鞭子的赵守宪。
虽然那只是他们二人的背影,但温老嘎后腰处交叉别着的那两支旁开门儿二十响,以及赵守宪后腰处的那支三把盒子,却都让他无比确定他不可能认错人。
“现在...”
卫燃嘶哑着嗓子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醒了?”
温老嘎最先反应过来,惊喜的转过身看向了卫燃。
“这是...这是哪?”
卫燃重新问道,“是什么日子了?”
“正往南逃呢”
温老嘎叹了口气,“过几天就是谷雨了,你们俩命大,虽然没摔断骨头,但是撞破了脑袋,我都没成想能醒过来一个”。
“喜...喜峰口...”
高粱杆儿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有气无力问道,“喜峰口...守...守住了吗?”
当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温老嘎脸上的惊喜之色消失,转而是透着郁气的严肃,而坐在另一边的赵守宪,那张同样开始紧绷的小脸上,已经砸下了一颗颗的眼泪。
“喜...峰...口...守...守住了吗?”高粱杆儿再次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没能守住...”
温老嘎愧疚的说道,“喜峰口丢了,二十九军...二十九军,没能守住喜峰口,鬼子...鬼子要入关了。”
“嘭!嘭!嘭!”
高粱杆用拳头一下下的砸着车板,他那双眼睛也瞪的溜圆,爆开的血丝也将眼白染红了些许,甚至他的眼角都流淌出了粉红色的血泪。
“前面那座山上的碉楼还能看到喜峰口”
温老嘎说道,“你们俩要是能动,要是愿意,就去看一眼吧,以后...唉!”
“去,去看看!”
高粱杆儿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却只来得及坐起来一半,便不受控制的趴在车边开始了呕吐。
是脑震荡...卫燃叹了口气。
“我去吧”卫燃说道,“我替你看看。”
“拿着...拿着这个...”
高粱杆儿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最终摸出了那台依康塔递给了卫燃,“拍...拍下来...”
“你不是...”
“他还我了...”高粱杆儿说完摆了摆手。
“我叔腿脚不方便,我带你上去吧。”赵守宪说道。
“好,那就你带我上去看看吧。”
卫燃说着,尝试着坐起来,见身体除了饥饿感之外没有什么负面的异常,这才下车,拿着相机,跟着拔出盒子炮的赵守宪,一起沿着蜿蜒的小径走向了山顶。
“那边就是喜峰口”
赵守宪用手里那把对他来说仍旧显得太大了一些的三把盒子指着远处的群山说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的?”卫燃问出了一个和远处的关隘无关的问题。
“我叔腿脚伤着了,我爹娘也没了。他本来打算带着我去关外找抗联一起打鬼子。”
赵守宪叹了口气,“我们正往北走呢,就在山沟子里撞见了你们。
后来鬼子追了我们好几天,我们没办法只能一路往南跑,前天,我们又听逃难的说,喜峰口破了,就更不敢停下来了。”
“等下让我给你照张相吧”
卫燃收回视线,稍稍加快了脚步,跟着赵守宪爬上了山顶,走进了那座荒废了许久的碉楼。
就在这碉楼的边上,卫燃用高粱杆刚刚给自己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