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陈班长看着那只包裹在厚重防护里、显得异常纤细的手抓住工具,伸向那致命的区域,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咬着牙,脸上肌肉虬结暴起,猛地将自己身子又向前顶了顶,几乎将马闯完全罩在自己的防护阴影之下,又对着另一名战士低吼,“别动,所有干扰源屏蔽开到最大,给老子盯死那红灯!”
一时间,弹坑里像时光凝固一般,只有戈壁的风呜咽着掠过,卷起细微的沙尘。
马闯的手异常稳定。特制的长柄内六角扳手小心翼翼地插入检修盖的锁孔。
屏着呼吸,全身的感知都凝聚在指尖传递来的那细微的扭矩反馈上。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沉静中,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开声响起。
检修盖被小心地旋开。里面是更为复杂的线束和金属构件。
马闯的手,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深嵌在复杂机构中的、不起眼的银色金属卡销。
确实没有完全归位,斜斜地卡在一个微小的凸起边缘。
汗水已经完全模糊了视线,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耳膜。
马闯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三次之后,换了一个更细小的专用拨杆,手稳得像焊在钢架上。
拨杆的尖端,带着千钧的重量,缓缓地、无限轻柔地探向那决定生死的卡销凸起。
0.2毫米,0.5毫米....
就在拨杆尖端即将触碰的刹那,一阵强烈的旋风毫无征兆地卷过弹坑,飞沙走石猛地扑打在排爆服上,发出噼啪的爆响,马闯的身体被风带得微微一晃!
“小心!”陈班长目眦欲裂,本能地向前全力一拦。
马闯在晃动中强行稳住手腕,但拨杆尖端已然不可避免地轻轻刮擦了一下卡销的侧面!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金属簧片被强力拨动的震颤声,从弹体深处隐隐传来!
而那盏一直微弱闪烁的红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急促的、近乎疯狂的血红色光芒!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陈班长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一片空白,只有最原始的念头,扑上去!
另一名战士的手指死死扣在电子干扰器的开关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而马闯的心脏,在那一瞬几乎停止了跳动,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遍全身。
但下一秒,一种更强大的、冰冷理智强行压倒了恐惧。甚至没有后退半分!在那红灯疯狂闪烁、致命震颤传来的千分之一秒内,她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卡销,大脑飞速计算,完成了判断。
震颤幅度未超过临界!卡销并未完全脱离!是刮擦引发的局部谐振!还有机会!
电光石火间,马闯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稳定和柔韧,借着那震颤的余势,手指一颤,将拨杆尖端精准无比地滑入了卡销凸起下方一个极其微小的凹槽!
然后,用尽全身的意志力,轻柔而坚定地向上方一挑!
“嗒!”
一声轻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复位声响起,如同冰珠落入玉盘。
那疯狂闪烁、带着死亡警告的血红灯光,如同被掐断了电源,骤然熄灭!
死寂。
凝固般的死寂笼罩着弹坑。
耳边,只有风,只有风度声音,划过那枚彻底沉寂、再无一丝生气的弹体。
陈班长保持着保护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似瀑布流过。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爆炸,身体和灵魂被冲击的气化了。
马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拨杆从检修口抽回。
仅仅是抽出的瞬间,手臂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盏彻底熄灭的红灯,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