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地。每一粒土里,都有先人的祈祷、血汗和希望。
第五章 城市的根
林致远从深圳回来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整个设计团队。
“爹,我想好了。”林致远站在父亲面前,这个在商海沉浮多年的中年人,眼里有光,“我要竞标这个遗址公园的设计。不,不止公园,是整个开发区的文化规划。”
林守根看着儿子,第一次觉得他像林家的人。
“这片土地教了我一件事,”林致远展开图纸,“发展不一定要推倒重来。我们可以让历史活在今天。”
他的方案震惊了所有人:以遗址公园为核心,建设“活态博物馆”,复原古代耕作方式;周边建筑限高,采用传统元素与现代结合的设计;甚至规划了“城市农田”,让市民体验耕作。
“深圳很好,但那里没有根。”林致远对评审委员会说,“而这里有五千年的根。我们要建的,是一个记得住乡愁的城市。”
竞标成功了。动工那天,林守根被请去捧第一捧土——不是推开,而是填回。他要亲手将那些文物坑回填保护,等待更好的展示方式。
推土机已经撤走,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人工挖掘。遗址公园的轮廓一天天清晰,而在规划的商业区,工人们挖地基时格外小心,因为陈教授的团队随时可能喊停——谁知道这片土地下,还藏着多少秘密?
最让林守根欣慰的是,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回来了。他们不再觉得种地没出息,有人承包了公园的生态农业区,有人学考古当了讲解员,还有人开发文创产品,把玉琮的纹样变成手机壳、丝巾。
那天,小雨带着新发现来找林守根。在遗址最深处,他们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的字已经模糊,但经过拓印和技术处理,能辨认出大概意思:
“后世人记:此地为地母之心,万物生发之源。吾族世守,血浸于土,魂归于田。若有动之,灾祸连绵;若善守之,福泽万年。守土非守一地,守吾文明不绝如缕也。”
落款是“汉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
“两千多年前,就有人在守护这片土地。”小雨轻声说。
林守根抚摸着拓文,老泪纵横。原来,他不是第一个守土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条守土的链条,从新石器时代,到汉代,到明清,到今天,从未断裂。
第六章 春种秋收
三年后,遗址公园开园。
入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泰山石,上面刻着“地母之心”四个大字,是林守根坚持要加的。他说,得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站在什么上面。
公园里,汉代村落部分复原,茅屋、灶台、水井,甚至还有一片试验田,种着汉代的主要作物。孩子们在研学老师的带领下,用石刀割粟,用陶釜煮饭。
林守根被聘为“荣誉馆长”,每天都要来转转。他最喜欢站在观景台上,看这片土地的新貌:一边是五千年前的遗迹,一边是现代化的玻璃幕墙;穿汉服的讲解员和穿西装的白领擦肩而过;老农在试验田里耕作,无人机在头顶喷洒农药。
这天,林致远从深圳回来,陪父亲散步。走到那片核心保护区,林守根忽然蹲下,抓起一把土。
“爹,脏。”林致远说。
“不脏。”林守根把土凑到鼻前,深吸一口气,“你闻闻,有麦子的味道,有陶土的味道,有血的味道,有汗的味道。五千年的味道。”
林致远也蹲下,学父亲的样子捧起土。这个习惯用消毒液洗手的城市人,第一次如此亲近泥土。忽然,他明白了父亲守护的是什么。
那不是一片地,是一个民族的记忆硬盘。每一次耕作,都是写入数据;每一次发掘,都是读取历史。这片土地记得大禹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