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浔州城笼罩在一片湿热的雾气里,皇浦云立于窗前,手中摩挲着一张泛黄的舆图。图上青莽山脉的轮廓被红笔勾勒了三次,墨迹已有些晕开。庭院里的石榴花开得正盛,砖缝里钻出的野草沾着昨夜的雨珠,在日头下泛着油亮的光。
"大人,驿站递来的文书。"亲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浦云转过身,看见那方明黄色的封套上,"加急"二字的火漆印在闷热的空气里微微发黏。他接过文书时,指尖触到封皮上凹凸的龙纹,像摸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1展开素笺的刹那,檐角的铜铃突然无风自鸣。宣纸上的小楷笔力遒劲,每一笔都透着皇城大殿殿的威严:"皇浦云在浔州已历十有三月,着令即刻具奏,详述后续施政方略。"墨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初打进浔州时,州衙老吏说过的那句"西南瘴疠地,官如风中烛"。
案头的青瓷笔洗里,几尾金鱼正追逐着一片飘落的石榴花瓣。皇浦云将文书轻放在舆图旁,青莽山脉的轮廓恰好被"施政方略"四个字压住。他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日头,想起昨日收到的密报——青莽山脉深处,似乎有什么魔力吸引着自己。
皇浦云执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狼毫在明黄奏章上悬了片刻,终是落下力透纸背的“浔州”二字。案头烛火摇曳,映得他鬓角霜色愈发清晰,指尖却稳如磐石——自奉旨征伐各州,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肌理都已刻进他的骨血。
“此州踞西南咽喉,左扼浔江天险,右控十万大山,西望犬戊,东瞰桦州,实乃西南边陲之锁钥。”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他想起那日立于浔州城头所见:江水如墨,自巴州奔涌而来,在此折转向东,江面骤然收窄,两岸峭壁如刀削,只一道隘口容舟楫通行;城北群山连绵,主峰摩天岭直插云霄,山间栈道隐现,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胜之地。
“然兵家必争,亦需时日打磨。”他眉头微蹙,朱笔在“打磨”二字上圈点再三。想起初进州府城,城砖多有风化,垛堞坍塌了大半,守卒衣衫褴褛,握着锈迹斑斑的长矛抵抗着他们的进攻,墙角甚至生出半人高的蒿草。上月蛮族小股袭扰边境,若非浔州老卒拼死据守浔江渡,自己心生怜悯,要不然自己早就率弟子让州府城夷为平地。
“臣查得,此城自前朝老皇帝年间大修后,已逾五十载未曾整饬。”他想起流民棚里孩童枯瘦的脸,想起乡绅哭诉“去年秋涝,今年春旱,田亩颗粒无收”时的颤抖,笔尖不由得更沉了几分,“若只图一时固守,强征民力修缮城防,恐生民怨;若放任不管,蛮夷一旦大举来犯,此城便是中原的第一道裂痕。”
烛花噼啪爆响,他抬眼望向窗外沉沉暮色,仿佛已看见浔州各城在晨曦中重生的模样:新砌的青砖垛堞泛着青灰,悍卒执戈立在箭楼,浔江之上商船往来,城门下农人挑着新收的稻谷谈笑而过。朱笔再次落下,墨迹在纸上晕开暖意:“臣请圣上暂罢浔州赋税三年,募流民以实城郭,调良匠修缮壁垒,遣悍将练兵戍守。待根基筑牢,城防如铁,届时浔州非但能厄守边陲,更能化身为西南粮仓、丝路枢纽,护中原大地永绝边患。”
最后一笔落下,他轻轻放下朱笔,奏章上的字迹在烛火中静静流淌,像一条护佑山河的血脉。。
"备墨。"他对着空荡的厅堂轻声说道,蝉鸣声突然歇了,只有砚台里的松烟墨在水中缓缓晕开,像一滴浓得化不开的忧愁。
皇浦云想着着连绵起伏的青莽山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执着。他深知,此刻若乘胜追击,收复下一个州并非难事,麾下将士也早已摩拳擦掌,渴望再立新功。然而,他却按捺住了这份冲动,因为在他心中,青莽山脉才是重中之重。
这片山脉灵气充裕,是修炼无上术法的绝佳之地。皇浦云早已规划好,要在这里布设聚灵大阵,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