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组建执法堂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也是师尊对他的信任。他必须全力以赴,为青莽山脉道场打造一支铁面无私、忠诚可靠的执法队伍。
翌日清晨,黄江身着玄色劲装,面容清癯,目光如炬,负手立于演武场东侧的观礼台上。台下百余名弟子正在晨练,剑光霍霍映着朝阳,呼喝声此起彼伏。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令牌上\"执法\"二字棱角分明,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
黄江的视线掠过攒动的人影,最终定格在演武场中央。那里有两名弟子正在切磋,一人剑势凌厉如狂风骤雨,却在即将击中对手咽喉时骤然收势,抱拳行礼道:\"师弟承让。\"另一人虽额头见汗,仍挺直脊背回礼:\"师兄剑法精妙,师弟心服口服。\"
\"嗯?\"黄江眉头微挑。他注意到获胜的弟子虽剑势刚猛,收剑时却稳如磐石,眼神清澈无半分骄矜。而落败者虽气息紊乱,腰杆却挺得笔直,未有丝毫怨怼之色。
\"这二人倒是可塑之才。\"黄江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名册,提笔在两个名字旁各画了个圈。他深知执法堂弟子不仅需武艺精湛,更要心性沉稳、行事磊落,方才那两人的气度,比场上许多剑势更凌厉的弟子更合心意。
此时西侧传来一阵喧哗,一名紫衣弟子失手将木剑劈向围观人群,引得阵阵惊呼。黄江目光一凝,见那弟子非但未道歉,反而面露不耐,顿时眉头微蹙。他在名册上找到那弟子的名字,笔尖悬停片刻,终究还是划了道斜线。
日头渐高,演武场上的切磋仍在继续。黄江始终静立如松,只有在看到某个弟子剑招中透出凛然正气时,才会提笔在名册上添上几笔。他知道,今日选出的三十人,将是宗门未来的法度基石,容不得半点马虎。
初春,青莽山脉已透出几分崭新气象。千仞山势间,洞府群落依山就势铺展,格局分明——主峰如苍龙傲首,峰顶洞府嵌在流云深处,玄青石壁上刻着未干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转;七座侧峰则如星子环拱,或临飞瀑,或倚断崖,或藏于古松翠柏间,各有风姿。
这排布与洛神谷一般无二,却又带着青莽山特有的野劲。主峰石阶刚铺好最后一块云纹石,几名筑基弟子正用灵泉擦拭,水珠滚落时映出周遭峰峦的影子;东峰崖边,新立的木牌已写好“招贤令”三字,墨迹淋漓,旁边峰主正踮脚将一面玄色旗幡挂上崖松,旗角绣着苍鹰,猎猎风里似要振翅飞去。
西峰临溪,洞府前搭着竹架,两名女修正往石壁上移栽月心草,指尖灵力拂过,草叶便舒展开来;北峰最是陡峭,峰主却嫌石阶太平,正指挥弟子在岩壁上凿出几处天然石台,“日后招些擅长御器的弟子,从这儿御剑出入才像样。”
云雾渐散时,有峰主提着酒葫芦往主峰去,遥遥喊着:“老秦,你那招募帖可别写得太死板,咱们青莽山的人,得有几分闯劲!”主峰洞府里传出笑声:“放心,我这儿早备下百块上品灵石,就等敢来开山立派的硬骨头!”
山风掠过七峰,将各峰动静揉作一团——有的峰在试燃聚灵阵,阵眼亮起时惊起满谷雀鸟;有的峰在整理丹房,药香混着松涛飘出老远。虽刚落成,却已透着勃勃生气,倒比洛神谷多了几分草莽间的鲜活,仿佛这青莽山脉,当真要借着这些洞府,长出新的筋骨来。
一时间,浔州各郡的低级术法家族如百川归海般涌向青莽山脉。山门外的青石道上,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车马停下,车上载着箱笼细软,车旁跟着青衫短褐的族人,他们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门,眼中满是忐忑与希冀。这些家族多是些传承不过三代的小户,或是在郡守征调中失了祖宅,或是被大派欺压得难以立足,听闻青莽山脉广纳贤才,便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赶来。
青莽主峰的议事大殿内,皇浦云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山下来往的人流,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