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听说了吗?”邻居刘光天神秘兮兮地凑了上来,压低声音,“二大爷怕是要出事了,厂里昨儿开了个大会,点名批评了他,还说他在分配岗位上有问题。你说这要是真给撸了,那咱院子可就热闹喽。”
何雨柱心头一震,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冷冷地回道:“你这人就是嘴碎,啥事都得添油加醋。二大爷在厂里干了多少年,能轻易说没就没?”
刘光天被呛得一愣,撇撇嘴退开了,可院里人来来往往,不少眼神却都朝易中海家里瞟,或探究,或幸灾乐祸。
屋里,易中海的脸灰白如纸,他坐在炕沿上,双手撑着膝盖,眼神发直。往日他可是院子里的顶梁柱,谁不说二大爷是个有本事的人?可如今的境况,却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老易,你可得吃点东西啊。”妻子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稀饭,放在桌上,声音带着颤,“一宿没合眼,你再这么熬,身子能受得了么?”
易中海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吃不下,咽不下去。”
屋外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何雨柱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热馒头,屋子里顿时冒出一股面香。
“二大爷,咋不吃东西呢?”何雨柱把馒头往桌上一放,笑着说,“不就是厂里开个会?大风大浪您都见过,这点事能把您打倒?”
易中海抬起眼,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柱子,你不懂,这回怕是真的不一样。厂里下了决心要整顿,我这顶帽子是摘不掉的。”
“整顿就整顿呗,”何雨柱劝道,“您干了这么多年,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再说,真要是有点风言风语,咱院里也没人信。您要是认输了,那才真叫让人笑话。”
易中海沉默了,半晌才喃喃一句:“风向变了,柱子,你小子以后得小心点。”
何雨柱心里微微一颤,他听得出这话里有深意,但一时也不好追问。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厉害,窗外的风吹动纸糊的窗户,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屋里的沉闷伴奏。
傍晚时分,院子里逐渐热闹起来,几个妇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闲话,声音却不自觉压低。
“你们说,二大爷要是真没了工作,那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家里就靠他一份工分呢。”
“谁知道啊,我听说厂里已经找人顶替了,指不定明儿就通知了。”
“嘘,小声点,别让他家人听见。”
这些话传到何雨柱耳里,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开口道:“都散了吧,整天嚼舌根子,就知道看热闹。等哪天轮到自己头上,看你们还说不说得出风凉话。”
人群被他一吼,嘀嘀咕咕散了,但那种隐隐的期待和窥探的气息,却没能真正消散。
夜幕降临,易中海家灯火暗淡,他一个人坐在桌前,盯着那盏油灯出神。何雨柱推门进来时,正看到他在发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二大爷,您要不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易中海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柱子,人啊,别以为有点位置就能稳当一辈子。树大招风,我这些年做的决定,得罪的人多了去了。现在风一刮,树倒猢狲散。”
“可您也不能光这么坐着呀。”何雨柱急了,“得想法子呀。厂里头您不是还有些老关系吗?找他们聊聊,说不定能周转过来。”
易中海苦笑着摇头:“柱子,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人走茶凉,这个道理我算是明白了。”
何雨柱听得心里酸楚,可他还是一咬牙:“二大爷,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您也不是一个人。咱院子里还有人记得您的好。”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眼眶微微泛红,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半天才挤出一句:“柱子啊,有你这句话,我就不算白活。”
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