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购置些东西,光听她的回报里就十分明显。”
“进城当日,南京道三司使马俨叔就来曾亲自迎接,这几日中偶尔也有些汉官家眷前来拜会攀谈。也许他们是想在我这高丽人面前展示出他们的‘华夏正统’优势,时时大谈他们自以为尊崇的汉俗儒学,更是满足于眼下他们可以通过科举从官的前途之路而骄傲。所以,若是要问他们有没有反感契丹人特权的话,可能在内心深处有一些,但若是问会不会因此而有反对甚至反抗的行为,那便几乎不可能,更不会有什么‘向南思归’的说法。”
“哈哈,娘子不过短短一路,寥寥数日,所见所思却是不少!”秦刚正色赞道,因为共识对他来说,是因为有着丰富的后世知识积累,而李清照却完全是以其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归纳推演所得,实在是令他惊讶。
李清照最后总结道:“华夏一脉,归土正源,这其实都不过是中原读书人的一厢情愿,他们都没有仔细想过,一个已经脱离中原统治两百多年的地方,怎么可能还会再回归之心呢?其实越是死读书的人,越是会把君臣关系看成首要。尤其是最近几个契丹皇帝,大搞汉化,辽国的读书士人,早就已经认可自己所在之地便就是他们认可的‘华夏正统’,恨不得把大宋视为已经没落的南朝弱邦。”
“说得极有道理!那么娘子以为,如果还想收复幽云,是否只能靠出兵北伐了吗?”
“未必!”李清照撇撇嘴道,“正统大道,是士人间的理由。对老百姓而言,他们在乎的却是哪个皇帝能够让他们过好日子。按理说,东南的中原官,无论是从数量还是气势上,都是能是能够完全压过流求官的;但是更擅长经济发展、更注重百姓利益的流求官,却可以因为民众的拥护而反过来鄙视中原官。那只是高俅那厮根本就不会打仗,真要开战,更得民心者,必将不战而胜。”
秦刚极为赞同李清照想讲明白的意思:“说得甚是,如果燕地百姓去一趟河北,看到的同样是盘剥的官府吏员、算计的地主庄家、横行霸道的军队士兵,那么他们又何必花费各种努力从一个虎穴逃到另一处狼窝呢?曹操只知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纵使他的帐下良臣猛将云集,却始终难圆天下归一之梦,那便是因为缺了民心的信任。而三国纷争数十年,一直等到蜀与吴的继任者相比更加失了民心,才让魏国的权臣司马家捡了一个大便宜!”
“我听史家论说三国归晋,曾有天命说、也有实力说、更有阴谋策略说,但是如这般的民心说者,却是始于官人之口,着实令人敬佩!”李清照半是调侃半是赞赏地说道。
“不敢不敢!”
“哈哈!你还真得意上了!”李清照故作姿态地举拳捶向秦刚,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轻轻一带,整个人便一下跌在了他的怀里。
“哎哟!”一声,却是被一个温暖宽厚的身子拢住,一抬头,又是那双深情款款的双眼,然后便是无比温柔的倾述:
“天下之争,又岂是一种原因即可?多方因素共同作用。只是苟以为,民心向背方为根本,实力强大便为倚撑,阴谋策略本为辅助,天命所归不过就是最后的锦上添花罢了!”秦刚凝眉肃穆地说完了这一句后,转而看向李清照的眼神温柔无比,“正如我对娘子你,无论才学如何粉饰、无论功名如何点缀,若是缺了你对我的青眼有加,小生再怎么倾心慕求,又怎能最终抱得美人归呢?”
听着秦刚如此地瞬间把话题转回到两人之间,李清照却并不觉得其间话语的跳跃,反而却是听明白了自己与天下在对方心中同等重要的含义,幸福之感瞬间挂上了嘴角,禁不住低头环抱住秦刚的腰,闭上眼睛问道:“若有一天,天下江山与我在你面前只能选择一样,官人你会如何决定?”
“选你!”秦刚坚定地说道,“江山起落,百年终有数年繁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