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没穿军装,身穿一身灰色唐装,在甲板上坐在马扎上,身前矮桌上放着几盘海鲜,两壶美酒,正与苏定方对饮。
夹起一片生鱼片,蘸了下料汁,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被辣根冲地捂鼻轻咳一声。
咽下之后,看了眼如死狗一般趴在甲板上的张五,问道:“你叫张五?”
张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直磕头:“小的张五,登州人氏,虽然拦过大唐使船,却未伤及一人,亦未抢夺一物,还请贵人饶命!呜呜呜……”
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王远说道:“你且起来,本将军有话问你,你若说实话,饶你不死。”
张五可不敢真的起来,跪坐在甲板上,头也不敢抬:“将军尽管问,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张五大约三十五六岁,长的五大三粗,开口问道:“你对倭国是否熟悉?”
“小的自从来此,并未去过倭国,仅对这一带的岛屿熟悉。”
王远点点头:“那这一带有几股盗匪?”
“共有五股,少则二十几人,多则五十多人,唯有小的人最多,因小的兄弟几个身强休壮,会些武艺,便召集一百三十多人。”
王远又夹起一条白灼八爪鱼须,放入口中,边嚼边沉思着。
程处默俩货也坐了下来,向狗蛋要了桶啤酒,大吃大喝起来。
王远问道:“那你可知倭国的山阴道?”
张五摇头:“小的不知。”
“从今以后,这片岛屿将属于大唐领土,你这套营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呵呵!”
“我晓得,今后再也不敢了!”
“本将军给你指条明路。”
“将军请说,小的一定照办!”
“过些时日大唐会派官员过来,在这里任职县令,在大唐官员来之前,带着你的人,将那几股海盗全部归拢了。到时我任命你为县尉,负责这些岛屿的治安及保护大唐渔船的安全。我还会给你配备一艘大船,从此你便是大唐的官员了。”
张五闻言立即磕头,震的甲板嘭嘭作响:“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从今以后小的唯将军马首是瞻!”
“错!你效力的是大唐皇帝陛下!”
“是是是!小的明白!”
“起来吧!”
张五这才起身,看清了王远的相貌,没想到还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王远摆摆手:“下去吧!方兴,让他们把人放了!”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张五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程处默不解地问道:“贤弟,怎么还给他个官职?一刀斩了便是!”
王远笑道:“苏兄,你来解释!”
苏定方说道:“程将军,此人长期盘踞在此,对这些岛屿熟悉,而且还是中原人,咱们又不能长期在此驻扎,留下他能方便些,对大唐也有好处!”
“原来如此!”
“让兄弟们上船,继续出发!”
长安,时间已经进入五月,这年的天气异常炎热,李二又准备到九成宫避暑。
这几个月,长安也发生了几件大事,灞源镇培育的新的作物种子交给了司农寺以及皇庄继续繁殖,谁知被侍中王珪不小心泄露出去,李二大怒,将王珪降为同州刺史,册封魏征为侍中。
直太史李淳风奉诏,将原来过于粗略,只有赤道的灵台候仪改造为浑天黄道仪,并得到李二嘉奖。
就在李二准备启程前往九成宫之时,杜如晦突然晕倒在门下省,昏迷不醒。
经御医及孙思邈抢救两日依然无力回天,终究医治无效,一代名相就此陨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王远若是在场,定能看出,杜如晦这是突发脑溢血,即便自己在场也于事无补,但也因为自己而使他多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