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但脱离本地实际,盲目照搬可能导致‘捧着金碗讨饭吃’,延误发展机遇”;有的则含沙射影地暗示,“有外部势力借环保和文化之名,干涉地方经济发展决策,其背后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更阴险的,则开始针对个人,散布关于高槿之“利用村民进行学术镀金”、许兮若“与国外基金会关系暧昧”等捕风捉影的谣言。 这些攻击不再像之前那样直来直去,而是包裹着“理性讨论”、“关心地方发展”的外衣,更难以反驳,也更具迷惑性。它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贬低高槿之团队,更是要动摇那些潜在支持者的信心,为宏远自身的“修改版”方案争取舆论空间。 一天晚上,高槿之接到了李瀚明的加密通讯,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槿之,情况比想象的复杂。宏远不仅是在舆论上搅混水,他们可能动用了商业调查甚至更不规范的手段。” “什么意思?”高槿之心头一紧。 “我们最近接触的几家潜在合作方,都或多或少收到了关于我们项目‘存在巨大政策风险’或‘团队背景复杂’的‘善意提醒’。而且,”李瀚明顿了顿,“我察觉到最近似乎有人在调查我和我所在机构的情况,试图找到什么把柄。你们在村里也要格外小心,特别是注意保护村民的隐私和安全,我担心他们会从最薄弱环节下手。” 果然,没过几天,村里就发生了两件蹊跷事。 一是妇女手工作坊存放样品和原始设计图的小仓库,夜里被人撬开了锁。幸运的是,许兮若习惯将最珍贵的原始纹样记录和图玛卡萨爷爷认证的符号图谱随身携带,仓库里只有一些半成品和普通材料,并未造成实质性损失。但这件事本身,在村民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一种被窥视、被威胁的感觉弥漫开来。 第二件事则更针对个人。诺罗在一次带领小型考察组(由李瀚明介绍的两位可信赖的独立纪录片制片人组成)进入雨林边缘时,意外发现有两个陌生面孔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似乎在记录他们的路线和交谈内容。诺罗警觉地带着考察组绕开了预设的、包含几个敏感文化符号的地点,并迅速返回村落。当他将此事告知高槿之时,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后怕。 “他们想干什么?偷我们的故事?还是想找到什么可以歪曲利用的东西?”诺罗咬着牙问。 高槿之面色凝重。“都有可能。他们想证明我们的路线‘不过如此’,或者找到我们‘破坏环境’、‘进入禁区’的所谓‘证据’。诺罗,你做得对,以后带人进去要更加谨慎。” 这两件事,像两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初步成功带来的暖意。对手已经不再满足于舆论战和利益诱惑,开始尝试更直接、更卑劣的干扰和破坏。 压力之下,团队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卡朋长老忧心忡忡地表示,是否应该暂时放缓脚步,避免进一步刺激宏远,以免引来更大的麻烦。几位原本态度积极的村民也开始犹豫,担心会卷入他们无法理解的纷争。 就在气氛再次变得压抑时,一向沉默的图玛卡萨爷爷在长屋召集了核心的几个人。老人坐在那件圣物陶器旁,干枯的手指轻抚着冰凉的陶壁,仿佛在汲取力量。 “风来了,树会摇动。”图玛卡萨爷爷的声音苍老却清晰,“但根深的树,不会倒。他们偷走东西,跟踪人,是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害怕我们心里认定的东西,害怕这片土地记住的东西。” 他看向高槿之和诺罗:“你们做的事,就像在种树。树苗弱小的时候,怕风,怕旱,怕虫子咬。但只要根扎得深,向着光长,总有一天,能成林。现在退缩,树苗就死了。” 老人又看向卡朋长老:“卡朋,你是长老,要为村子的长远看。宏远的钱,像夏天的急雨,来得快,干得也快。他们许诺的工作,是让你离开自己的土地,去给别人当仆人。高先生他们带来的,是让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