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极其热烈,初步预订金额就超出了预期。合作的成功,不仅带来了直接的经济收益,更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内部凝聚力和文化自信,这无疑是应对未来挑战的宝贵精神资源。 然而,正如高槿之所警惕的那样,外部的压力从未真正远离。那篇署名为“独立观察员”的文章,虽然未在公众中引起轩然大波,却在特定圈层内持续发酵。一些原本对村落模式表示欣赏的地方官员,态度开始变得暧昧,私下交谈时,会“不经意”地问起关于治理结构、决策流程和长期盈利能力的问题。 李瀚明再次传来预警:“槿之,宏远那边又有新动作了。他们似乎聘请了一个非常专业的游说团队,正在频繁接触省里发改、文旅、自然资源等部门的中层干部。重点是,他们不再直接否定你们,而是强调‘优势互补’、‘合作共赢’,提出可以‘借鉴’社区模式的经验,由宏远来提供‘资本’和‘管理’,进行‘规范化’提升和‘规模化’扩张。这套说辞很有迷惑性,一些追求政策和效率的领导可能会动心。” 高槿之深吸一口气,宏远的策略转变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对方行动之快、切入角度之刁钻,依然让他感到压力。“他们这是想‘招安’,把我们独特的社区文化资源变成他们标准化产品线上的一个可复制的‘模块’。” “没错。而且,”李瀚明语气沉重地补充,“他们可能还在寻找你们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根据我听到的一些风声,他们似乎在接触……诺罗的父亲。” “索贡?”高槿之的心一沉。诺罗的父亲索贡,是村里少数几个早年曾外出打过工、见过些世面的村民之一,他对现代物质生活的渴望比较强烈,此前对高槿之推动的“慢发展”模式就曾流露出些许不满,认为来钱太慢。文化节的成功和近期合作带来的收益虽然让他暂时闭上了嘴,但显然,宏远精准地找到了这个潜在的突破口。 “我知道了,瀚明,谢谢。内部的问题,我们来处理。”高槿之挂断电话,立刻找到了卡朋长老和诺罗。 听到这个消息,诺罗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拳头紧紧握起,眼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痛苦。“他……他怎么可以!” 卡朋长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但更多的是了然。他用力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烟雾:“索贡的心,像林间的风,一直不安定。他总认为,外面的世界遍地黄金,却看不见脚下沃土的价值。这不奇怪。” “长老,诺罗,我们现在不能乱。”高槿之冷静地说,“索贡大叔可能只是被对方许下的利益所吸引,未必真的想要背叛村子。我们需要和他谈谈,把利害关系再次说透。同时,我们的‘透明化’策略需要进一步加强。” 当天晚上,卡朋长老亲自来到了索贡的家。没有激烈的指责,只有两位老者在昏暗的灯光下长时间的沉默对坐。最终,卡朋长老开口,他没有提宏远,只是讲起了诺罗小时候,索贡如何手把手教他辨认森林里的路径,如何在暴雨中背着他穿过湍急的溪流,如何骄傲地跟别人夸赞自己儿子的聪明伶俐。 “索贡,”卡朋长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诺罗现在长大了,他走的这条路,或许和你期望的不一样,但你看得到,他眼里的光,他为我们村子带来的希望。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许诺,亲手毁掉你儿子,还有我们所有人,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家园吗?” 索贡低着头,一言不发,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显示着他内心的剧烈挣扎。 与此同时,高槿之推动的社区制度化建设也在加速。由李瀚明引荐的两位专家——一位是专注于少数民族地区社区治理的法律专家,另一位是研究可持续发展经济学的教授——带着他们的团队进驻了村落。他们的到来,为村落带来了严谨的学术视角和专业的方法论。 法律专家与卡朋长老、寨老们以及村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