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幽冥山脉深处的玄棺封印,不知何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虽未酿成大祸,但你父亲认为此乃不祥之兆,坚持要加固封印,甚至不惜动用禁忌之法。此举却引来了对玄棺之力觊觎已久的‘九幽冥宗’的疯狂窥伺,也招致了族内部分保守派长老的反对,他们认为风险太大,恐引火烧身。”
南禹子叹了口气:“你父亲一意孤行,最终……在尝试加固封印时,遭遇了反噬,重伤濒死。而九幽冥宗也趁此机会大举来袭……那一战,你荆家损失惨重,几乎灭族。你父亲拼死将尚在襁褓中的你和你母亲送出,自己则……不知所踪,只怕是凶多吉少。”
荆澈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他一直以为家族是遭遇了仇杀或是意外,却从未想过,真相竟是如此!父亲是守棺人,家族的覆灭,竟与这口棺材息息相关!而自己打开棺材的举动,岂不是……
“我……我打开了棺材……我触犯了家族的禁忌……”荆澈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不,孩子,你错了。”南禹子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父亲当年欲加固封印,是因为他预感到,玄棺的异动并非偶然,其内封印的存在,或许已经到了某个极限。强行镇压,恐非长久之计。你如今打开棺椁,虽是无心之举,引来了反噬与追杀,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或许也是某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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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
“玄棺认你为主,并非偶然。你身负荆家最纯粹的血脉,是它天然的选择。那棺中的意识选择你,或许并非只想将你作为容器吞噬,而是有着更深层的原因。而你能在意识被压制时,因你妹妹的呼唤而短暂苏醒,更能以自身意志引导棺力封存凌清虚的残魂,这都说明,你与玄棺之间,存在着一种独特的、前人未曾有过的联系。”
南禹子指着荆澈左臂的刺青:“它不再是需要你单纯守护或对抗的外物,它已与你融为一体。是灾厄,也是力量,更是……你无法摆脱的宿命。你现在的路,已与你父亲,与你所有的先祖都不同。你需要学会的,不是如何封印或驱逐它,而是如何驾驭它,如何在这毁灭的力量中,找到属于你,也属于这世间的一线生机。”
驾驭玄棺?
荆澈看着自己左臂那深邃的印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轻易抹杀筑基甚至更高境界修士的恐怖力量,心中一片茫然。这股力量如此冰冷、暴戾,充满了毁灭的欲望,他真的能够驾驭吗?还是最终会被其吞噬,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前辈……我该怎么做?”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与寻求指引的渴望。
南禹子将药碗递到他手中:“首先,活下去,养好伤。其次,学会控制你体内这股力量,哪怕只是最粗浅的引导,也好过让它自行其是,或在危急时刻失控爆发。老夫会传你一些静心凝神、疏导异种能量的基础法门,虽非绝世功法,但或可助你初步稳定局面。”
“至于未来……”南禹子望向窗外潺潺的溪流,目光悠远,“九幽冥宗不会放弃,阴司或许仍在关注,纯阳剑宗若知凌清虚状况,也必不会善罢甘休。你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但记住,你并非独自一人。”
他收回目光,看着荆澈,语气郑重:“你荆家的宿命,你父亲的期望,凌清虚的牺牲,你妹妹的依靠,都在你一人之身。是沉沦,还是于毁灭中开辟新路,在于你的选择,更在于你的意志。”
荆澈捧着温热的药碗,指尖微微颤抖。
家族的秘辛,父亲的真相,玄棺的宿命……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的心神。
但南禹子最后的话语,如同警钟,在他脑海中轰鸣。
他低头,看着碗中深褐色的药汁,倒映出自己苍白而坚定的脸庞。
许久,他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