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讥诮,随即又被更深沉的疲惫淹没。
“摆脱?”他嗤笑一声,声音如同破锣,“从你祖宗把那‘大孽’封进自家血脉的那一刻起,就没人能摆脱了。我们这些守墓的,世世代代,不过是看着这口棺材,延缓它彻底醒过来的时间……顺便,清理一些被它气息吸引过来的……垃圾。”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洞口的方向,显然指的是那些活尸。
“至于你……”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灰白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倒影,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怜悯、嘲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你是‘钥匙’,也是最后的‘祭品’……等着吧,‘门’就快开了……到时候,要么你进去,要么……它出来。”
门?什么门?
我还想再问,他却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弯下腰,吐出一口带着黑丝的浓痰。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样。
“滚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趁外面那些‘脏东西’还没被你这身‘美味’彻底引来……顺着河往下走……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他说完,不再看我,重新蜷缩起身子,面朝石壁,仿佛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石室内,只剩下他压抑的咳嗽声,火塘余烬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我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那佝偻绝望的背影,看着这简陋得如同兽穴的石室,心中一片冰凉。
守墓人……最后的祭品……即将打开的门……
前方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露出的,却是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绝望的悬崖。
棺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