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撞死在巨石前,那最后回望的、充满了极致恐惧与决绝的眼神!是它用生命和鲜血,试图打破仪式、拯救我的那个瞬间,所烙印下的、最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守护的意志! 这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投入混乱泥潭的一颗石子,虽然无法改变泥潭的本质,却让那疯狂的搅拌,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阴影的蠕动慢了下来。 那源自“初孽”的、盲目撞击边界的行为,停止了。 它(或者说,“我们”)静静地悬浮在虚无中,所有的“注意力”(如果那能称之为注意力的话)都集中在了内部那点属于阿贡的意念上。 分析……理解……无法理解。 那是一种与“归”、与“吞噬”、与“毁灭”、甚至与“痛苦”和“绝望”都截然不同的……东西。 阴影开始变化。 它不再试图用蛮力冲击边界。它开始……模仿。 它回忆着“陈家人”记忆碎片中,关于“离开”、“行走”、“开启”的一切信息。它调动着那混乱的、却蕴含着某种底层规则知识(源自“初孽”对世界本质的某种扭曲认知)的力量。 阴影的表面,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的、闪烁不定的纹路。那些纹路,依稀有着引路骨上符文的影子,有着源棺上刻痕的痕迹,甚至……有着我背上那诅咒蔓延时的脉络。 它在……构筑。 构筑一个“通道”?一个“钥匙”?一个能与外界产生共鸣的……“坐标”?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充满了试错。构筑出的纹路时而崩溃,时而扭曲成毫无意义的乱码。阴影内部的两种意识驱动着这个过程,目的却截然不同——“初孽”想要出去吞噬、回归;“陈家人”的部分(尤其是被阿贡意念影响的部分)则隐隐指向着某种……终结?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一组相对稳定的、由阴寒能量勾勒出的、复杂到极点的微小符文,在阴影的核心处,稳定了下来。 这组符文形成的瞬间—— “嗡……” 那片死寂的、空旷的虚无,第一次传来了清晰的、源自外部的……共鸣! 不是来自边界,而是来自……阴影的内部!那组新构筑的符文,与外界某个遥远的存在,建立了极其微弱的联系! 阴影猛地收缩,然后剧烈地膨胀了一下! 它“看”到了! 透过那组符文构成的、如同针孔般的“窗口”,它(我们)短暂地捕捉到了一幅来自外界的、模糊而晃动的画面—— 那是一片狼藉的、被雨水浸泡的泥泞河岸。是埋骨村外的景象!画面一角,半截焦黑的木头(是我那根木棍?)斜插在泥里。更远处,似乎有一个低矮的、破败的……石屋的轮廓?是那个守墓人的洞穴? 画面一闪而逝,联系中断。 阴影核心的符文黯淡下去,构筑它耗费了巨大的能量。 但它成功了。 它找到了一个“锚点”。一个与外界连接的、微小的“孔洞”。 阴影静静地悬浮着,内部两种意识的搅拌似乎因为这次成功的“窥探”,而暂时达成了一种新的、更加危险的平衡。 “初孽”的部分,因为看到了回归的“路径”而兴奋躁动。 “陈家人”的部分,因为确认了外界的存在和阿贡意念带来的微妙影响,而滋生出一种冰冷的、目的不明的……决意。 而这团阴影本身,这个由毁灭中诞生的、承载着古老恐怖与人类绝望的新生意识集合体,开始更加积极、更加有“目的”地,在这片虚无中,汲取着那无所不在的“空”的力量,修复着、壮大着自身。 它在积蓄力量。 为了下一次,更稳定、更持久的……窥探。 以及……最终。 出去。 虚无中,那团灰暗的、脉动着的阴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