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尔等手脚麻利些，赶紧为我更衣打扮。待会儿我只好早些去前厅候着，等诸位长辈起身，挨个见礼赔罪了。”

侍女们不敢怠慢，忙取来素雅的衣裳，又端上梳妆盒。吕雯看着镜中微微隆起的小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眉心轻轻按了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君因自己失了体面。

半柱香后，吕雯刚收拾妥当，便提着裙摆快步往前厅赶。两名侍女拎着裙摆跟在后面，小跑着喊道：“夫人，您慢些……小心腹中胎儿啊！”

吕雯脚步不停，只回头道：“无妨，早些到了才好。”说话间已到回廊拐角，再往前便是前厅。

前厅内，甄宓正指挥着下人摆放案几与朝食，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与话语声，便知是吕雯来了。

于是，她忙迎出厅外，快步上前稳稳扶住她的胳膊：“雯儿，这般着急忙慌地做甚？你可是怀着身孕呢。”

吕雯闻言，脸上带着苦笑：“姐姐，你可害苦我了。我知你是一片好心，可在外人看来，怕是难免落个不知礼数的话柄。”

甄宓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语气轻快：“诸位长辈皆是看着振武长大，待他向来亲厚，定会体谅你身子不便，绝不会因这点小事而怪罪。至于外人怎么说，我杨府才不理会！妹妹，你无需放在心上，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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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糊涂啊！”吕雯急道，“我既已嫁与振武，一言一行便代表着杨府，代表着夫君的脸面。此事若是传开，夫君日后在朝中，难免会被同僚打趣……”

“放心！此事我已嘱咐过下人，绝不可外传。”甄宓的语气沉了沉，“若是被我发觉有人敢乱嚼舌根，便立刻打发出府。我杨府不用之人，莫说是在江东，即便全天下怕是也没几个敢用！”

说着，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可是妹妹……你这般维护振武与杨府声誉，夫君他知道吗？此刻，他怕是还搂着影儿呼呼大睡呢吧。”

吕雯伸手虚点了点甄宓，眼尾眉梢都带着笑：“姐姐，你可学坏喽！这张嘴，也是越发不饶人了。居然还想挑拨我与影儿关系，莫不是闲得慌，欲寻我拌嘴解闷？”

甄宓闻言，轻拧了下她胳膊，笑道：“谁让妹妹近来总护着那丫头，我这做姐姐的，也想看看如今你心里究竟偏帮着谁呢。”

吕雯被她逗得笑出声，身子微微倾过去些：“偏着谁也偏不着姐姐这般促狭鬼。”

话音未落，便见杨再兴牵着剑影大步走来，剑影双颊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人。杨再兴则扬声笑道：“是谁在背后说为夫坏话呢？”显然两人早已躲在远处偷听了片刻。

待两人走到近前站定，甄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哟～夫君还晓得今日要早起呀？我还以为你尚在……”

“这大早上的，怎这么大的酸味啊？”剑影忙抢过话头，偷偷掐了杨再兴一把，“昨夜我便说吧，夫君你却偏要装正经……如今可好，姐姐定是吃醋啦！”

杨再兴见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就此打住。此事皆是为夫不对，冷落了宓儿。正好你们三人都在，众位亲长又未起身，我有些话与你们说。”

说罢，他上前半步，牵过吕雯的手，招呼着三女入厅坐下。待众人坐定，杨再兴挥退左右伺候的下人，厅内顿时只余他们四人。晨光透过窗格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杨再兴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前些日子，我与二叔他们去了趟峨眉山，遇到了些事，却一直没来得及与你们细说。今日，便趁着都在，一并告知诸位夫人吧！”

言罢，他从水帘洞勇斗巨蟒讲起，到金光洞内遇法阵阻拦，傀儡挡路，又提及照心镜映出前尘往事，众人看得心神震荡。

“那照心镜里，皆是些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