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褪色的世界重新染上颜色,就像是从原本流失的地方重新流了回来。
这倒是让老师想起了一个经典的挑刺问题——如何收回一杯倒到大海里面的牛奶。
现在的答案就是,有时候,它就是这样回来了。
散佚的声音逐渐找到属于他们的频率,不管是噪音还是枪声。或者是不远处的冰激凌车正在播放的若有若无的音乐,甚至是风悄悄从自己的耳边滑过。
时间一点点恢复流动,一直抓在法戈身上奇怪的阻滞感也正在逐渐削弱。周围的一切好像又重新的变得正常起来了。
附着在自己的身体上,轻飘飘的疼痛开始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在现实与什亭之匣之间的夹缝中,老师再次见到了就站在不远处的代行者。
她的脸上同样有一些狼狈的血腥痕迹,她擦拭嘴角的鲜血,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随后她看向老师,挥挥手——不知道这是问候或是告别。
法戈将自己的帽子提起了一些,同样与对方示意。
——时间随后恢复流动。
“咳咳——”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活了过来。
极其强烈的疼痛感让法戈的意识一阵恍惚,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从来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硬汉,不是电影和小说里面中了枪却能面不改色的家伙。
要是自己长了一张伊斯特伍德的脸或者基努李维斯的脸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额——”即便老师故意压制了自己低沉的痛呼,但还是被站在边上的学生捕捉了异常。
佳代子还是最先注意到老师情况的:“老师!你......”
法戈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只是捂着自己的腰子,缓缓的走向旁边——走向圣三一茶会门口处的阶梯。
星星点点的血迹落在老师脚边,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在地面上扩散开。
老师佝偻着自己的身体,脚步略微有些松散,看起来就像是正在闲庭信步的散步一般。
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佳代子迅速注意到了老师脚边的血迹——这次不是假死了,没有血袋也没有假的炸点和空包弹了。
老师转过身,轻轻在台阶上坐下,抬头看着天空。晴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被铅灰色的阴云密布其中。
纯白的雪花缓缓落下,落在老师的肩膀,落在地面上的血迹之上。
将地面上的罪恶和痛苦全部掩埋。
他捂着自己的腰,轻轻缓了一口气。
然后指了指代行者的方向,对着对方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代行者此时也已经有气无力的靠在了即将死亡的可怖怪兽身边,她伸出手轻轻搭在怪物的身上。
头顶的光环上,流动的质感也削弱了很多。
身上的显眼红裙的色泽开始变得暗淡,变成了棕红和暗红——就像是失去了血红蛋白的血浆一般。
她的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感觉,但身体已经无力的靠在了怪物的身上——注意到了代行者异常的学生们对她和怪物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
但她只是远远的看着老师的方向——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她睡着了,就像是过去的无数个夜晚等待入梦的人一样,静悄悄得睡着,等待酣睡的晚梦。
老师也缓缓在台阶上躺下,感受着背后硌着自己的台阶边缘。
“老师......”
“别急,我现在以为自己是高司令——”法戈摆摆手,向周围正在靠近自己的学生们示意——不用关心自己。
只有佳代子一人并没有听从老师的指示,和其他人一样停留在几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