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被亲卫带到大营外，却没有立刻进去。

等了半个时辰，孙承宗从南边骑马而来，等老头先进去一炷香，他们才被允许进去。

陆天明的中军所在地是赤湖的学堂，破败归破败，够大。

徐允爵进门看到陆天明高高在上，左右有四个人，他完全没想到，李建泰，张宗衡，秦良玉，秦翼明，还有两个女人，杨彤，李开夏，除此之外，只有孙承宗。

郑芝龙双膝下跪，“福建水师总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郑芝龙，拜见上位。”

徐允爵对他这自称深深皱眉，没听出来双方到底是何种合作，陆天明摆摆手，“一官兄见外了，赐座。”

“谢上位！”

郑芝龙低头坐在秦翼明身边，所有人都看着徐允爵。

小公爷动都没动，杨彤无奈起身，对着孙承宗旁边的座位摆手，“表哥请坐。”

徐允爵还是没有动，陆天明开口了。

“大舅哥，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小弟驱贼，在你看来，一定恶毒又干脆，大舅哥可能无奈又佩服，这时候应该想着与流贼达成信任，把他们送回江北。”

徐允爵尽量让自己面色平淡，依旧没有说话，陆天明等了一会，再次摆手，“行了，别给老子装深沉，夫人一直在山西等我，既然南下，就把夫人叫来，去中都看看凤儿，夫人还想回家转转。”

徐允爵这时候忍不住脸颊一跳，闭目深吸一口气，到孙承宗身边落座。

还是这话好使，杨彤估计没听懂，陆天明真的对杨谷丰动了杀心，不是徐凤爵的原因，任何一位夫人都不行。

行为恶劣，触碰不该碰的东西，包括浙江海商，可能全部会人头滚滚。

陆天明在告诉徐允爵，他对南京暂时没兴趣，当下是在处理家事，别给脸不要脸。

“听闻大舅哥还饿着肚子，一会自便吧，小弟没有喝酒谈心的兴致，我与大舅哥向来心连心，你们江南的新军不行啊，太让我失望了，就那些新军，训练三百万也是白搭。

你们在守着自己的地盘，竟然还想着避其锋芒，身后就是南直隶百姓，你们避给谁看？可笑的军事思维，三舅哥也是令人大失所望。

大舅哥一心对付我，最好想想别的办法，如果舅兄愿意的话，咱们可以交流一下，小弟给你提供一点思路，我的短板，我自己还算知道一点。”

徐允爵眉头一皱，“狂妄自大，在你的大营，何必如此作态？”

“看你说的，小弟在南京也是这作态，刚才孙阁老说，大舅哥判断陆某会熬死所有人，把所有人都熬成贰臣。这个想法就不错呀，小弟就没有想到。

孙阁老和秦夫人若现在违背朝廷旨意兴兵作乱，那他们就是逆贼，若现在什么都不做，逝世后就是贰臣，进退两难，无敌的阳谋啊，不错不错。”

徐允爵刚想开口，孙承宗突然拦住他，“好了，老夫给你看样东西，是大都督宋裕本给的草稿，半个月后，轩辕报将刻印传天下。”

徐允爵从孙承宗手里接过草稿，侧身对着蜡烛看起来，连着看了两遍，扭头打量一眼陆天明，把草稿还给孙承宗，脸上全是落寞。

陆天明等不到他说话，再次开口，语气很无聊。

“人吓人，吓死人，孙阁老见过张缙彦和龚鼎孳，那俩货胆小如鼠，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陆某若无法掩盖杀气，四年前在山西就掩盖不住，杀几个垃圾，几万和几十万有什么区别。

大舅哥一向聪明，不要总是在权争的漩涡里打转，也不要在忠君爱国的桎梏里徘徊，陆某忠于这块土地，忠于这个民族。

跟我作对，就是背叛民族，就是民族敌人，是不是明臣一点不重要，大舅哥不妨再想想其他招。”

陆天明说完对郑芝龙摆摆手，后者立刻起身，对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