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刺杀督军的,是他们大晟内部的人。
这种刚跟乌兹拉图鲁达成合作协定,要跟乌姆尔所率辽沙军队决一死战的时候,自己人在背后捅刀,要杀到前线督战的督军。
先不说黎安在边境众将士心中的形象地位如何,也不谈黎安作为摄政王对于大晟政权稳固的重要性,单论他督军的身份,这时候若是死在重重防守的沙城大营内,对于整个边防军,都将是沉重的打击!
最当先的,严季初的威信肯定会受影响。
一个威严信誉受影响的主帅,试问哪个将士能做到毫无保留地跟随他冲锋陷阵?
此外,防守这么严密的中军大营都受到了偷袭,还让偷袭者得逞了,那营地的安全,如何能保证?
营地的安全不能保证,身处营地中的兵将,必然心中惴惴,难以安心休息,就更不可能有良好的作战状态。
若是营地的防御,是大家公认的足够严密,那么袭击者是如何潜入的,就会引出一个内鬼的问题。
当兵将都开始猜身边人谁是内鬼,将士们对彼此的信任就会大打折扣,会忧心在战场上,甚至可能还没上战场,就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刀。
军心不齐,别说跟敌人决一死战,就是拉出去到大漠里打个寻常的试探战,死伤也将是成倍增长。
其中利害,在场将领都清楚得很。
黎安遇袭这件事,动静太大,瞒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在场人一合计,一不做二不休,将锅都甩给了乌姆尔。
边城大漠,总少不了一些利益至上的匪盗。
那些人被安了匪盗的名头,成了被辽沙收买的别有居心之人,借着与大晟人相近的面貌混进了营里,趁着兵将疲惫之时,侥幸混了进来,将督军营帐错认成主帅营帐,有了这场刺杀。
将领们以此理由安抚着军心,同时整体排查了一遍队伍,加强了戒备。
在将领们商讨好策略后,各自离开严季初的大帐去执行时,大帐内就只剩了黎安和严季初。
“本王的营帐被毁,今日只好叨扰大将军了。”
黎安半点遇袭后的紧张都没有,人一散,就没事儿人一样往严季初帐内里间走。
那熟门熟路的模样,好似他才是这大帐的主人。
弦影看了严季初一眼,跟在黎安身后,守在往里间的入口。
严季初看着只摆着桌椅和沙盘的外间,抬脚往里间走。
弦影拦住他,“时间不早了,大将军早些休息。”
对这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主仆,严季初也是没脾气,“我打地铺,你也总得让我进去拿床被子吧?”
沙城夜晚可不比白天,近来入了秋,晚上气温低得是能穿棉衣的程度。
“放他进来。”
黎安开了口,弦影不情不愿地放严季初入内,桩子一样杵在路口。
严季初拿了被子,却又脚步一转,面向黎安,“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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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算夜袭黎安营帐的,现下黎安的营帐先被人毁了,跑来占自己的地方,倒是比之前方便些。
黎安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严季初却是转头看向在路口杵着,一心要盯着他出去的弦影。
眉梢轻挑,黎安朝弦影递了个眼神,“去歇着吧。”
弦影皱了脸,“主上,人心隔肚皮。须知,有人相貌堂堂,内里藏污纳垢。”
他这都不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了,他这就差点着严季初的名,说人心怀不轨了。
黎安听乐了。
严季初却是黑了脸,幽幽看了弦影一眼,“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就在殿下帐内护卫?还能让人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