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解方,让村民们重新恢复往日的活力上,并不曾察觉,他所想保护的村民的灵魂,在日日病痛的折磨里,点滴化为了他渐渐充沛的力量。
为了解决疫病,言黥封曾想过向县城求援,但村里的大夫却说他们治不好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患病的人都集中起来,让他们从痛苦中解脱。
至于那些还没有感染疫病的人,身带病原,若是去了远方,怕是会将祸事带去别的地方。
村人放不下已经患病的家人亲友,下不了手,也不愿疫病再向外扩散,于是将村镇封闭了起来。
尚未患病的人跟着村里的大夫上山采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如果终究无果,只当命数有定。
言黥封或许是体质的原因,在村人一个个倒下后,他却是依旧无虞。
他甚至想过,或许自己没有染病,没有病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去村里教书先生说过的仙人住处,凡人治不了的病,或许仙人可以。
但还是要小心一些,得走偏僻一些的路,尽量不与人接触,最好离水源也远一些,才不会将疫病带去别的地方。
可整个村子里,只剩下他一个劳力,他要是走了,村人的尸体长久留在村里,更会加重其他生者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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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若是临死时,连一个为自己捧瓦哭坟送葬的人都没有,该是多凄冷寂寥?
世人总嫌哭坟晦气,但那是在世者对亡者的最后挽留。离世前最后的魂留之际,若无一人惋惜自己的离去,人世一趟,未免凄凉。
言黥封走不得。
后山的座座新坟,其下是枯骨焦灰,孝幡招招,纸钱黄白飞扬,收丧人却是泪已尽,血两行。
大夫说,疫病的尸体不能直接埋葬,病原会渗入水土,污染水源。
所以言黥封在村前的晒场里架了高台,焚了亡者尸身,以从前跟村里神婆学的傩舞,为亡者驱恶鬼开道,望他们能顺遂走向那生人不得入的往生道,来世免受疫病苦。
可他不知道,疫病非是天灾,他上山采药时遇上所谓“神仙”也非偶然。
生魂,尤其是在生前饱受折磨的生魂,对鬼修修习邪术,是顶顶利器。其效用远比死魂更多,不论是吸收生魂为补,还是纳生魂入法器炼厉鬼煞魂。
邪修爱挑弄是非,乐见战争纷乱,因为死魂无数,尸身皮骨,怨怒惨嚎,皆是他们修行的必需品。
可鬼修未必爱战场上的死魂,忠烈之士,其魂太正,其性太烈,一身杀伐之气,不好驾驭,非一般鬼修所能掌控,也不好喂养其为己用。
他们更偏爱好掌控的枉死百姓,爱其怨念绝望,最适合炼制成怨魂百鬼,受他们的操控。
而在疫病中慢慢遭受病痛折磨,一点点摧毁人的心智,积累苦痛怨念,让魂魄在生前就叠加怨气无数,其威力不是死于战争的惊恐之魂能比拟的。
且死于疫病的怨魂,比戾气深重的鬼兵更容易掌握,一般实力的鬼修,都能轻易驾驭,效用上更偏向于祸神乱心,不像鬼兵那般杀伐蛮横,但威力同样不容小觑。
邪修就是盯准了这个村子的偏远,四面大山重重环绕,要出村求援不易,村外的人要救也难。
村民愚昧,只要再用些手段,掌控村子里的话事人,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按自己设想的步向死亡。
言黥封是变数,他不受邪术带来的疫病影响。
不知他是先天体质有异,还是常年哭坟送丧,身上沾染了过重阴气的同时又蒙一层超度往生的功德,或者是跟着村里的神婆学到了真东西。
言黥封不仅不受邪术带来的疫病影响,甚至隐隐有与邪修争夺此地阴息的征兆。
又因为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