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一线的情况(2 / 2)

片沼泽低地阴冷的湿气与无休止的寒风。火堆燃烧得断断续续,冒出的烟雾与雾气混杂在一起,呛得人眼睛生疼。

冈特推开帐篷布帘走进来的那一刻,空气微微凝滞了一下。围在火堆旁的士兵们抬起头,昏暗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庞上。他们的眼神复杂:有冷漠,有疏离,也有阴影般的敌意。

这些坦尼斯人们,天生适应这种荒凉。他们的外貌带着一股狂野的韵味:蓬乱的深色长发因雨水打湿,顺着发丝滴落在颧骨与脖颈上;闪烁的雨珠偶尔顺着他们的鼻环、唇钉与眉环滑落,看上去就像金属冷光与雨滴融合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寒风再尖锐,雨水再刺骨,也不过是日常的一部分。他们会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拉紧兜帽,然后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锡杯,仿佛全然不觉。

而冈特——尽管已经尽力融入——依旧觉得那件迷彩斗篷沉重而笨拙。斗篷的边缘在风里翻飞,像是无数条扭曲的手臂。它提醒着他:自己与这些人之间,总隔着某种难以弥合的距离。

坦尼斯人痴迷于纹身。那并不仅仅是装饰,而是一种深植血脉的传统,几乎等同于身份与灵魂的烙印。蓝绿色的图案繁复而神秘,在他们苍白而略带病态的皮肤上蜿蜒盘旋,宛若一片片爬上血肉的活藤。圆环象征着家族的延续,叶脉代表着猎场的归属,枝条承载着血脉的传承,而螺旋则预示着他们对死亡与循环的信仰。

这些符号不会轻易刻上去,每一道纹路都有其仪式。孩童在成年礼时获得第一道纹身;战士在初次杀敌后,会将敌人的血液混入染料之中,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至于那些遍体纹饰的老兵,他们的身躯几乎就是一卷活生生的历史文献,记录着数不清的狩猎、伏击与流血。冈特在帐篷里扫视他们时,曾一度觉得这些人身上的图案,比他们口中说出的语言更具分量。

如果说纹身是他们的灵魂,那么刀刃便是他们的骨骼。坦尼斯人珍爱刀刃,到了近乎狂热的程度。他们佩戴的银色直长刀,刀身修长,寒光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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