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桂儿有些惊奇:“吴鸣锵?”
“对啊,你不知道吗?他跟龙探长说,可以由他拿着路条安全把这批货交到接货人的手中再回来,也算是为抗日做一点事情,龙探长觉得他有大义,所以答应了。”
回到别墅,桂儿连忙问起这件事情。
吴鸣锵淡淡的说:“小姐,当初你从江城来香港碰到轰炸的事情我就一直心有余悸,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出那么远的门呢?你放心这边有阿诚在,足够应付了。”
吴鸣锵话已至此,桂儿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她通知两人做好准备。
然后自己带着丁香,出门来到故衣铺,丁香说:“小姐,你是要买些旧衣服,路上穿吧,也对,穿的太光鲜了,也很招人,就是引起那些贼人的注意就完蛋了,不过,我听说那些鬼子只要是女的,都不会放过的。哎呦,小姐,咱就不能不去吗?太危险了。”
桂儿笑着看了她一眼,说:“放心,我自有办法了。”
她对老板说:“老板,有没有半新的西装,或者绸布大褂,短打也行,只要是男装,要合我身材穿的。”
那老板是个中等身材高瘦的男人,正和自家婆娘坐在那里喝茶,刚才桂儿和丁香的话,他们两公婆早就听到了。
“这位小姐是要回内地啊?现在内地可是乱的很,日本鬼子到处杀人放火。你长得那么白净标致,哪怕是穿男人衣服,恐怕也不顶用啊。要不就听你这位丫鬟的劝,别回了吧,免得回去送死。”
桂儿看他们两公婆是实在人,就微微一笑说:“要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去涉这个险?我家有三哥哥,三哥已经去世了。另两个哥哥在内地生死未知,我得回去报个死讯。”
一旁的老板娘听了,也走上来动容的说:“姑娘,现在这世道,虽说哪里都差,但好歹在香港能讨到一时的活路,我们好几个老乡跑回内地都没了音讯,恐怕是凶多吉少。”
桂儿还是笑着说:“您还是帮我找找吧,我到时候扮成男的,会稍微安全一些。”
那两公婆看桂儿坚持,没办法,就热心的替她在店铺里面翻找了起来,找到了两套,一套是西装,一套是土布短打,都是半新不旧的,也更好合桂儿的身材。
老板笑着说:“你放心,这些绝对不是死人穿过的,这是我从一个学校的戏剧社收回来的,那学生的身材都偏瘦小,刚好合您穿,虽然好多人穿过,但是我都洗干净了的。”
桂儿说:“多谢。”爽快的付了钱。
正要走,老板娘突然招呼她说:“姑娘,你要不剃个头吧,你这一头长发也不像男的,我会剃头。”
丁香连忙说:“那怎么行?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剃头?”
桂儿一想,对啊,既然要乔装打扮,干脆扮到底吧。
她对老板娘说:“那有劳了,只是不要帮我剃的太短。”
老板娘从里屋翻出把旧剃刀,在煤炉上烤了烤,又蘸了些肥皂水。桂儿坐在小马扎上,闭上眼睛,听着刀锋划过头皮的簌簌声,一缕缕青丝落在地上,像断了的线。
不过片刻,老板娘用布巾擦了擦她的头:“成了,你瞧瞧。”
桂儿只觉得后脖子凉飕飕,对着镜子一照,她扑嗤一下,笑了出来,自己现在完完全全是一个假小子了,不过她本身眉目如画,眼睛大大的,现在头发短了,更衬得眉眼愈发分明,原本柔和的下颌线也显得利落起来,活脱脱一个雌雄难辨的精致少年。
“这样就安全多了。”老板娘笑着说,“你到时候带顶帽子,路上少说话,腰杆挺直些,没人会怀疑。”
桂儿谢过了老板娘。
回到别墅,刚进门就撞见阿诚,他手里的茶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