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交修,息息相关。” “性命交修?那…那岂不是无法祛除?那我这孩子岂不是要一直被这血气所困,这辈子不得安宁?甚至…甚至会危害他人?”男人踉跄一步,面色更白了。 “福祸相倚,难以断论。此血气既是劫难,亦可能是…缘法。只是如今他初生体弱,自身神志未开,无法驾驭这股力量。血煞之气外溢,易引邪祟觊觎,亦会冲克身边气运薄弱之人,轻则伤病,重则…唉。故而世人视之为不祥,并非全无道理。”道士微微摇头,叹息道。 “道长!求您大发慈悲,您一定有办法化解的吧,诵经作法,符水丹药,不管什么法子,我们什么都愿意试!只求能保我孩儿平安!”女人猛地跪下,泣不成声。 “夫人请起。寻常驱邪之法,对此子无异于饮鸩止渴。强行镇压,恐反伤其根本,甚至激得血煞反噬,后果不堪设想。”道士俯身虚扶起女人,眼神深邃地说道。 见此情形,男人急切地问: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道士沉吟片刻,似在斟酌,许久之后,他才慢悠悠地说: “堵不如疏,压不如引。此子既秉血煞而生,便需以更强的‘血煞’来滋养和引导。非是以暴制暴,而是寻一源头,使其有所依附,有所归束,方能暂保平衡,不至过早失控。” “更强的…血煞?道长是指?”女人茫然,抬头看向道士询问。 “需寻一人,其周身血气之浓烈,远超此子天生所携。唯有将此子托付于这般人物身旁,以其滔天血气为笼,方能暂时困住并温养住这孩子的本源煞气,使其内敛而不外泄,避过初生之劫,亦免于外人窥探。”道士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眸仿佛能穿透重重夜幕。 “滔天血气?这…这不是大凶大恶之徒?把孩子交给这种人,不是羊入虎口?这怎么能行?况且,对方都血气滔天了,会不会一念之间就杀了我的孩子?”男人有些不悦,甚至有些抵触,这话怎么听都觉得荒谬。 只见道士转回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夫妻二人: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善恶之判,有时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此非害他,实则是眼下唯一能‘护住他的法子。日后如何,且看造化。” 女人紧紧抱住孩子,身体发抖,脑袋里天人交战,片刻后终于张口问道: “可…可是…那样的人,哪里去找,又怎么会愿意收养一个婴儿?” 闻言,道士望向窗外,袖袍微动,指尖掐算: “青石镇西南三十里,血光澎湃,煞气冲霄,想必有可助汝儿之人,至于如何让他答应......便看二位诚心与造化了。切记,此非摒弃骨肉,而是为他求一线生机。言尽于此,贫道告辞。” 说完,道士拂尘一甩,转身离去,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留下夫妻二人抱着婴儿,面色挣扎,陷入无比艰难与痛苦的抉择之中。 然而,夫妻俩并未前往道士指定的地点。 他们一夜未眠,几经斟酌还是另做了打算——搬家。 既然知道这件事的人把孩子当成灾厄,那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不就好了? 此后两年,夫妻俩多次搬迁,生活可谓颠沛流离。 说来奇怪,无论他们走到何处,总会有人能认出他们以及他们怀里的孩子。 因为灾厄父母这一层身份,邻居不与之来往,街上的小贩就连生活必需品都不卖给他们。 终于,夫妻俩山穷水尽,到了无法保证孩子成活的地步。 “婉儿,其实......”男人说话间于心不忍,但不得不开口,“我们早该下决心了!” 女人泪眼朦胧梨花带雨,一头扑进男人胸膛,用眼泪痛苦地默许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