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陶钢板纷纷落地。上千名阿斯塔特卸下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第二层皮肤,他们只穿着紧身的内衬服,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等待受洗的朝圣者。
洛加把皮革长鞭捏在手里,但他没有立刻开始审判。
“我的儿子们。”
洛加开口了,声音轻柔、醇厚。
“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如何看待我们的使命?在这条道路上又会遇上什么?”
“我们曾以为,那是将圣言刻在皮肤和甲胄上,用我们手中的武器去传播真理。我们以为,只要我们的护甲足够厚重,只要我们的意志足够坚定,就能抵御这银河间所有的恶意。”
洛加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悲悯的叹息:
“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原体重新走回宣讲台。
“在泰拉修行时,我窥见了一幅更宏大的图景。这宇宙并非只有物质的碰撞,它是两股洪流的博弈。”
“一股是秩序。它是金色的,是理性的。它如同泰拉皇宫,每一块砖石都严丝合缝,每一个齿轮都精准咬合。它是理性的基石,是文明的灯塔。”
“而另一股……是混乱。”
“它是一种恐怖的力量,更是一种瘟疫。一种无序的、腐烂的、违背人性的毒素。”
艾瑞巴斯站在前排,心脏突然一阵狂跳,他不明白洛加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
“这毒素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能撕裂现实,而在于它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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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会像异形一样挥舞利爪,它会伪装成虔诚的低语,伪装成神圣的启示。它会像真菌一样,悄无声息地生长在你们引以为傲的动力甲之下,生长在你们自以为忠诚的心脏瓣膜之间。”
“它让你们以为自己在侍奉神明,实则是在喂养肿瘤。”
“我曾以为我的军团是纯洁的。我曾以为我的子嗣是免疫的。”
“但当我打开真视之眼,当我剥离了物质的表象……”
洛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失望和痛心的神情。
“我看到的不是光辉。我看到了脓疮。我看到了紫色的坏疽正在我的军团里蔓延。”
“为了拯救整个躯体,必须切除腐肉。”
原体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悲悯的哽咽。
怀言者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脆弱、如此悲伤的模样。
洛加伸出手,指向了那两个在他视野中散发着恶臭紫光的身影。
“艾瑞巴斯。里库斯。”
“上前。”
两人依言走出队列,来到了宣讲台之下,正好站在法阵之中。艾瑞巴斯依然试图保持那副严肃谦卑的姿态,但洛加眼中的某些情绪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跪下。”洛加命令道。
“吾主?”
艾瑞巴斯终于忍不住了,他试图从原体的脸上读出愤怒,好让他用早已准备好的辩词来应对。但他看到的只有悲伤。多么软弱可笑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惩罚,我愿领受,但至少告诉我错在哪里我们才好改正?”
“好。那我问你,我的首席牧师,你可曾感受到来自黑暗的诱惑?你可曾背弃了神皇的真理,染指了不可名状的罪孽?”
艾瑞巴斯立刻挺直了腰杆。他是语言的大师,是谎言的编织者。
“吾主!这是无端的指控!”艾瑞巴斯高声辩解,声音激昂,脸上写满了被冤枉的痛楚,“我对您,对神皇的忠诚天地可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军团的未来!我……”
“巧言令色。”
洛加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