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求你了!”慕少榭抬起头求饶道,他盯着李诗棠,水晶一样的金眸拼命地搜寻着女孩脸上可能存在的怜悯或柔软,就和他从前凌虐过的那些人一样。
——但和那些人不同的是,慕少榭面对的李诗棠,是的确拥有着怜悯之心的人,只是她的怜悯,不会分给欺压百姓的恶徒。
又是一炮紧随其后,把长生柳粘连的部分也轰断,彻底断绝了慕少榭的希望。
李诗棠冷眼看着慕少榭摔下堆肥池,摔进那堆散发着恶臭的排泄物里,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和一块石头丢进去没什么分别。
自食恶果。她的嘴角机械性地扯了扯,望向一旁拍手大笑的温蒂。
“温蒂,”她像往常一样发问:“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带你来这里,也一直有能力挣脱开来,是吗?”
“那是当然!”温蒂跟汇报战果似的高声道:“他们那个小电鞭子不及臭屁男的百分之一,你真以为我会被他们伤到?不诈他们一次,怎么能挑起他们的自大心?光靠我一个,还真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又发出得意的大笑:
“哈哈!这么好的点子,就让他们自己享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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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仇得报,此时正在捧腹大笑,全然没注意到李诗棠的脸色已经由阴转雨,雨中可能还夹了点雪。
……可能还有冰雹。
李诗棠甩了甩左手,她的左肩关节还因为刚才的极限拉扯有点脱臼,她下意识想深呼吸,但光是闻到现场的气味,她就够不爽的了。
嗅觉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就算在恶臭或者浓香的场合,也能很快适应当前的环境——可凡事都有个限度。
“堆肥池”,或者直接点说,“粪池”,这个方方正正面积不大的深池,按理说淹不死魂师的池子,对李诗棠来说,比她历经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可怕。
这里不但笼罩着认知中根深蒂固的,最原始的臭气,像十个甚至九个露天厕所结合到一起;还有夜色里朦朦胧胧的昭示危险的深沉色泽;甚至于,离得近了,还能感受到那股沼气升华后的热气……带来的温暖。
……再想一想上辈子学过的物理知识,一想到所谓的“物质守恒”“每种味道都是物质的小粒子”,再到“某男子因在公厕大吸一口引发咽喉炎”这种挥之不去的新闻,李诗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不是救人心切,她根本不会来到这种地方,这辈子都不会和它产生联系!
但现在,她想救的那个人,却说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内,把她也耍了一遍。
……李诗棠吐出一口气,像丢石头一样地丢下一句:
“你自己享受去吧!”
说罢,她单脚蹬离地面,脱离了这片污秽之地。
海瑟薇则回头看了眼温蒂,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小姐离开了。
眼看二人相继离开,温蒂这才后知后觉,脸上的得意全都烟消云散了,她着急、甚至称得上慌忙地、拔腿追了上去:
“喂!等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
在青龙少当家也飞奔着离开后,经历过一场闹剧的堆肥池,终于重回宁静。
……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过多久,堆肥池里传出了青年崩溃的大叫。慕少洛——慕家沉稳的长子浑身缠裹着柳条,从池底一跃而起,跳到了岸上。
他一边踉踉跄跄地远离堆肥池,一边让身上沾满污秽的柳条尽数脱落,可那种味道却像住在了他的鼻子里,怎么也无法摆脱。
慕少洛最后终于像支撑不住那样,跪倒在地,大吐特吐起来。
“哥……”在他身后,慕家二公子慕少榭也亦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