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救命钱上的婚宴(3 / 7)

情感轨迹录 家奴 8851 字 4个月前

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疲惫。

李浩然被他父亲的气势慑住,僵在原地,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胸口剧烈起伏。新娘子脸色煞白,紧紧咬着涂得鲜红的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那身大红的旗袍在这片狼藉中显得格外讽刺。

两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在老爷子的示意下,帮忙搀扶起几乎虚脱的周阿姨和仍在抽噎的孩子。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三个被白色孝服包裹的、小小的、悲伤的影子,以及那个被强行架走的、悲恸欲绝的老人。喧闹喜庆的音乐不知何时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响起,却再也掩盖不住底下汹涌的暗流和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

路过李浩然身边时,周阿姨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枯槁的眼睛像是淬了毒,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恨意和绝望,浓得化不开,让李浩然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牙关紧咬。

我看着他们被搀扶着消失在宴会厅外那片虚假的光鲜里,掌心冰凉一片,全是冷汗。乐乐那句梦呓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上我的心脏,嘶嘶地吐着信子。金条?夜里?妈妈的金条?她临终前都插着管子,哪来的金条?李浩然在她去世后那几个月,除了悲痛欲绝,还干了些什么?

第二天是周六。那些鲜艳的囍字碎片和喧哗的余音,依旧顽固地沾粘在眼皮底下,挥之不去。乐乐那句梦呓,还有周阿姨最后那个淬毒般的眼神,在心里反复灼烧。我坐立不安。

下午三点,我拎着一大袋沉甸甸的苹果、香蕉和一提超市买的高钙牛奶,站在了老城区一条狭窄得几乎难以错开自行车的巷子口。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楼下餐馆油腻的油烟气息。周阿姨租住的那栋灰扑扑的旧楼,墙上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像是某种暗沉的喘息。楼道昏暗,声控灯时好时坏,光秃秃的水泥台阶被磨得油亮。

我抬手敲了敲那扇油漆斑驳、露出木头本色的旧门,门板上还隐约残留着过年时贴的褪色倒福的痕迹。

“谁呀?”门内传来周阿姨沙哑疲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阿姨,是我,田翠。昨天……您还好吗?我给您和孩子们带了点水果牛奶。”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开了一条缝。周阿姨那张憔悴浮肿的脸出现在门缝里。她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眼神黯淡无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看到是我,她似乎极力想挤出一个感激的笑,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侧身让我进去:“田翠啊……快进来,难为你有心了……昨天真是……丢人现眼了……”她的声音枯涩低沉,带着浓重的哽咽感。

屋子极小,光线昏暗。老式的绿漆墙裙斑驳脱落了不少,露出底下灰白的墙体。一张陈旧的折叠饭桌靠在墙边,几把塑料凳子散放着。客厅角落的地上铺着两张小小的旧棉絮垫子,乐乐和悦悦并排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条洗得泛白、印着卡通小熊的薄毯子。悦悦睡得还算安稳,小脸红扑扑的。乐乐却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小身子不时抽搐一下,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似乎还在梦中挣扎。那薄毯之下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

“刚睡着没多久,”周阿姨的声音哑得厉害,指了指孩子们,“昨天吓坏了……乐乐昨晚一直做噩梦,哭醒好几次,喊着妈妈……说妈妈疼……”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喉咙发紧。目光扫过这间狭窄、破败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的蜗居,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愤怒堵在胸口。李浩然婚礼上的奢华喧嚣与这里的清贫艰难,形成了令人窒息的讽刺对比。那刺目的红绸金囍,仿佛带着灼热的嘲讽,一遍遍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阿姨,”我放下东西,声音有些发哽,“您别这么说……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您。您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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