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和银行的电话像索命的符咒,不分昼夜地响起。
“磊哥……银行那边催得紧,我……”再次见面,我憔悴得不成样子,眼底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周磊的眉头深深锁着,烦躁地揉着太阳穴。“我知道我知道……妈的,这帮孙子!就差最后一把火了!”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扫过我,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剩余价值。“小颖,你妹妹……她现在是不是在做电商?听说生意不错,现金流挺活?”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像被重锤击中。“晓慧?她……那是她准备结婚的钱……”
“结婚?”周磊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笑话,嗤笑一声。“让她先帮姐姐姐夫渡过难关怎么了?就周转几天!等她结婚的时候,我们的难关早过了,我给她包个超级大的红包,风风光光送她出嫁!双倍!不,三倍还她!”他凑近我,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想想那栋别墅,小颖,它马上就是你的名字了!晓慧是你亲妹妹,她能看着你被银行逼死?她会理解的!你好好跟她说!”
他的话语像藤蔓,死死缠住我濒临断裂的神经。别墅……我的名字……晓慧……银行……催债……几个词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旋转、碰撞。巨大的恐惧和对“别墅”这个终极象征物的渴望,彻底压倒了理智和对妹妹的愧疚。
我在晓慧租住的狭小公寓里,哭得声嘶力竭,语无伦次。我哀求她,给她描述即将到来的“转机”,给她描绘周磊许诺的那个闪闪发光的“三倍红包”。我看见妹妹眼中的震惊、犹豫,最终变成了心疼和无可奈何。她咬着嘴唇,默默地拿出了几张银行卡,那里面,是她和男友省吃俭用攒下的首付,是对未来的全部指望。当那笔散发着妹妹体温的钱再次汇入周磊指定的账户后,他消失了。
电话关机。信息不回。公司前台客气而冰冷地说周总出差了,归期未定。那个总是秒回的微信头像,彻底暗淡下去,再无一丝生机。我发了疯一样冲去他常住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套房,门卡早已失效。前台礼貌地说,周先生一周前就退房了。我冲到我们约会的餐厅、咖啡馆,甚至他偶尔提到的健身房,所有他可能出没的地方,都只剩下空荡的陌生。他像一缕阳光下的水汽,彻底蒸发了。
巨大的恐惧终于变成了冰冷彻骨的绝望。银行催缴函雪片般飞来,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老房子的评估价远远不够填补我挖下的深坑。妹妹晓慧红着眼睛找到我,声音都在抖:“姐!那钱……那钱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志强他们家已经在催了!婚事要黄了!”
我把自己锁在冰冷的出租屋里,窗帘紧闭,像个幽灵。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抵押!对,抵押那栋别墅!周磊说过那是我的!只要抵押出去,拿到钱!就能还上银行的,还上妹妹的!
一丝绝处逢生的微光,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脸色惨白如鬼。我翻出周磊以前给我看过的那份模糊的“意向合同”截图,上面有别墅的详细地址和模糊的房号。凭着记忆,我打了车,像个奔赴刑场的囚徒,冲向那个象征着所有希望和承诺的地方——滨江壹号院。
出租车停在气派森严的小区门口。巨大的黑色雕花铁门紧闭,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外面。我报出周磊的名字和我自己的名字,声音嘶哑。保安在内部通讯器上确认了几句,冰冷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和一丝……怜悯?
“周磊先生?他名下没有这里的房产记录。”
“不可能!他以前带我进去过!18栋!”我失态地尖叫起来,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证明我的所有权。
保安皱了皱眉,似乎在和通讯器那头再次确认。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说:“18栋现在的业主姓陈,是一位女士。周磊先生……半年前就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