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藏在转账记录里的癌症晚期(5 / 6)

情感轨迹录 家奴 7416 字 4个月前

力气,才挤出这两个模糊的字眼,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砂纸上磨过,带着血沫。那只冰冷僵硬的手,在我怀里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指尖颤动,似乎想抬起来,想再碰一碰女儿满是泪痕的小脸,却最终连一丝力气也凝聚不起来,只能无力地垂落下去。他死死地看着女儿,那眼神,像一个即将永坠黑暗的人,贪婪地想要记住世间最后一点光亮的形状。

“茜茜……”他又模糊地唤了一声,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随即,那点微弱的光也在他眼中彻底熄灭了。眼皮沉重地合上,一滴浑浊的、冰冷的液体,从他紧闭的眼角,顺着深刻的纹路,极其缓慢地渗了出来,蜿蜒而下,最后,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一切仿佛静止了。只有茜茜压抑的、恐惧至极的抽噎,和我自己狂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撞击着这死寂的客厅。

我死死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像是抱住被风暴撕裂的岁月残骸。那滴泪痕刺痛了我的眼睛,犹如滚烫的烙印。他徒劳伸出的指尖,像一个巨大的疑问号悬在冰冷的空气里——指向我偷偷转账的负罪,指向他暴戾掩饰的绝望,指向我们对彼此的沉默和误解所构筑的、冰冷坚硬的堤坝。

沉默不会让积压在心底的沉重减轻分毫,不会让那些未说出口的关切和绝望的恐惧自动消散。它只会像房间里日渐堆积的冰冷的药渣,苦涩弥漫,慢慢窒息掉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它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我们,也隔开了一切可能被倾听的痛苦和绝望的呼救。他用愤怒筑起了这道墙,而我,在这场无声的煎熬里,成为了沉默的同谋。

茜茜那被吓坏的、压抑着的抽泣声,像一根尖锐的楔子,终于刺破了这片死寂的冰面,也刺穿了我早已负荷过载的心防。那不成调的、细碎的呜咽,在空旷的客厅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无数把小锤子,一下下敲打在我抱着赵磊冰冷身体的手臂上。

我低下头,视线模糊地看着臂弯里这张无比熟悉、此刻却苍白得如同石膏像的脸。没有了平日的刻薄与暴戾,没有了那份病痛的折磨带来的扭曲,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令人心碎的平静。他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涸,留下一条透明的、蜿蜒的浅痕,如同一道无声的控诉,也像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裂口。

茜茜的哭声越来越大,从压抑的抽噎变成了无法控制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她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惊恐和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再次向前挪动了一小步,伸出冰凉的小手,想要触碰爸爸垂落的手。“爸爸……爸爸醒来……茜茜害怕……”

看着她那伸出的、颤抖的小手,看着她脸上混合着鼻涕眼泪的惊惶,一股尖锐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痛苦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就在这一刻,怀里那冰冷的躯体重得让我再也无法支撑,也轻得像一片骤然失去所有依托的羽毛。巨大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

“茜茜……”一个嘶哑破碎的声音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我猛地抬起头,大口喘息着,试图吸入一点可供呼吸的空气,视线慌乱地扫过空荡荡的客厅,掠过被赵磊打翻的遥控器,掠过那散落在地上的、茜茜画着太阳和小花的涂鸦纸,最终,死死定格在角落那个紧闭的矮柜门上。

那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在里面。

那几张冰冷的、宣告着“晚期”命运的纸在里面。

里面沉甸甸地压着他无法言说的恐惧,他试图用最暴戾的方式抓住最后掌控感的绝望,以及……我那因为愚蠢的负罪感而错过的、本应汹涌而出的关切和分担。

我猛地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灼烧着脸颊。不是为了这最终冰冷的结局,而是为了那满屋子弥漫的、堆积如山的、从未被说出口的“对不起”和“我害怕”。为了他独自吞咽苦药的每一个深夜,为了他在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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