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喉咙,带着血的味道,在桥面空旷的风里绝望地回荡,瞬间压过了所有车辆的喧嚣。
两天后,林薇回来了。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像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幽灵。脸色是那种死人般的灰白,眼窝深陷,两天前还闪烁着愤怒火苗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潭望不见底的、凝固的黑水。她手腕上那片紫红色的淤青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狰狞刺眼,像一枚耻辱的烙印。
整个楼层陷入一种诡异的低气压。敲击键盘的声音收敛了,连平日最爱打听的陈姐,也只敢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瞥着林薇那个角落,嘴唇紧紧抿着。空气中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嗡鸣,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叹息炉子。
林薇的办公桌就在我斜对面。她坐下,动作僵硬迟缓,似乎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没有开电脑,只是低着头,目光死死地、长久地钉在桌面上不知哪个虚无的点上。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十指死死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手背的皮肉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渗血的痕迹。那细微的颤抖,透过凝固的空气清晰地传递过来,仿佛她整个灵魂都在经历一场无声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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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行政部的小王拿着一份需要林薇部门签字的文件,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把文件轻轻放在她桌上,声音压得极低:“林姐,这个……麻烦签个字。”
林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聚焦在小王脸上,又似乎穿透了他,看向某个遥远的、只有她自己能见的深渊。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哑巴。她伸手去拿笔,那只手抖得根本无法控制,笔尖在白纸上划出一道道凌乱扭曲的、毫无意义的墨线,最终,“啪嗒”一声,笔掉在了地上。她没有去捡。
小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弯腰捡起笔,不敢再看她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那份文件,就静静地躺在林薇桌上,像一个冰冷的嘲讽。
傍晚,喧嚣了一天的办公室渐渐沉寂下来,同事们陆续离开。我故意磨蹭着整理东西。林薇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渐渐冷却的石像。昏黄的夕照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吝啬地在她身上投下几道狭窄的光带,把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照得如同龟裂的瓷器纹路。终于,她动了。她慢慢地、极其艰难地从背包的最里层,摸索出一个边缘被捏得变形的白色信封。
她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几次试图撕开封口都没能成功。终于,信纸被她抽了出来,展开。那张薄薄的纸上,似乎只有几行字。
夕阳的光线正好斜斜地落在信笺上。
突然间,林薇整个人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极其强大的电流猛地贯穿!她喉咙里发出一串破碎的、介于窒息和呜咽之间的咯咯声,肩膀猛地向上耸起,又重重地垮塌下去。那张惨白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人色,变成泥土般的死灰。她死死攥着那张信纸,指骨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咔吧”声,仿佛那薄薄的纸片承载着万钧之重,下一秒就要被她捏碎吞噬。
“嗬……嗬嗬……”她喉咙滚动着,大口大口地倒吸着气,像是溺水的鱼被抛上了滚烫的沙滩。那双枯井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信纸,眼球可怕地凸出,瞳孔深处翻涌着一种纯粹的、灭顶的惊骇和剧痛,仿佛那几行字不是墨迹,而是烧红的烙铁,直接烫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恶心猛地涌上来。她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向角落的垃圾桶,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身体弓得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每一次痉挛性的呕吐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哽咽和呛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把刚刚得知的某个残酷真相连同自己的生命一起呕出来。最后,她虚脱般地顺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背靠着墙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