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锁链与糖:二十载付出后,我的母亲被扔出了门(2 / 7)

情感轨迹录 家奴 9294 字 1个月前

是嫁了过去。

清水镇是个不大的地方,一条主街,几家店铺,街坊邻居都熟识。刚开始,日子确实不易。李志强那时正是叛逆的少年,没少给母亲脸色看,偷偷藏起母亲的鞋子,或者在她做的饭菜里撒一大把盐。李秀娟和李秀玲两个女孩,表面客气,眼神里却总带着疏离和审视。母亲都默默忍了下来。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做好一大家子的早饭,伺候继父吃完去上工,然后打发几个孩子上学,自己再去镇上的手套加工厂做计件工。晚上回来,又是做饭、洗衣、收拾,伺候老的,照顾小的。

她对待继父的三个孩子,甚至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小心翼翼。有什么好吃的,紧着他们先吃;做新衣服,先紧着他们。她常说:“小颖,你是妈亲生的,受点委屈没啥。他们没了亲妈,咱得多疼着点。”

继父李大山,是个典型的中式男人,不善表达,甚至有些懦弱。他知道母亲辛苦,偶尔会偷偷塞给母亲一点零花钱,或者在我受委屈时,笨拙地摸摸我的头。但他始终无法真正调和妻子与前妻子女之间的矛盾,多数时候选择沉默,或者和稀泥。印象最深的一次,李志强诬陷我偷了他的钢笔,继父明明知道不是我,却只是呵斥了志强几句,然后对母亲说:“孩子间打闹,别太当真。”母亲当时眼圈就红了,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晚上偷偷在我枕头下塞了一支新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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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母亲用她二十年如一日的辛劳和隐忍,慢慢磨平了最初的棱角。日子渐渐平稳下来。李志强兄妹陆续成家,虽然不算多亲近,但面子上总算过得去。后来,我和哥哥姐姐们都离开了清水镇,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那个家,平日里就只剩下母亲和继父。

母亲成了继父名副其实的“保姆”。继父年纪渐长,木匠活做得少了,身体也不如从前,母亲更是悉心照料。一日三餐,洗衣打扫,端茶送水,从未有半句怨言。连街坊邻居都说,李大山真是修来的福气,找了这么个知冷知热的老伴儿。继父自己也常说,这个家多亏了母亲。

我以为,岁月已经将那些隔阂冲刷得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是平静的、温情的。可继父这根维系平衡的顶梁柱一倒,所有的伪装和勉强维持的体面,都在瞬间土崩瓦解,露出底下冰冷残酷的算计。

车刚驶进清水镇的主街,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个让我心碎的身影。

初冬的傍晚,天色阴沉,寒风萧瑟。母亲孤零零地站在街角那棵叶子落光的老槐树下,脚边是几个胡乱捆扎的、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和一个旧的行李箱,拉链都没完全拉上,露出里面揉得皱巴巴的衣物一角。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像一只被遗弃的、惊恐失措的老猫。

我猛踩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停在她身边。我推开车门冲下去,一把抱住她。她的身体冰冷,而且在不停地发抖。

“妈!”我的声音哽咽了,“我来了,别怕!”

母亲看到我,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她伏在我肩上,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泪水迅速浸湿了我的外套。“小颖……我没地方去了……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

我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和心酸,轻轻拍着她的背:“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我把她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车后备箱,那些被随意丢弃的衣物上还沾着尘土。拎起一个袋子时,我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母亲和继父的合影相框,玻璃已经碎了,裂纹像蛛网一样爬满他们曾经的笑脸。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我没有立刻去找李志强他们算账,当务之急是安顿好母亲。我在镇上唯一一家像样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带母亲上去,给她倒了热水,让她洗个热水澡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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