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是的,我曾经很享受在厨房里鼓捣各种面点,那是我放松的方式。但分房后,那种温馨的感觉消失了,我也失去了那份兴致。
“我不能因为我的病,剥夺你的乐趣,把你也绑在我的忌口上。”陈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看着你辛苦做好的饭,却没法吃,我心里比谁都难受。我只能找借口离开……我去对门,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
对门?苏曼?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曼……她也有这个病。她比我发现得早,更有经验。”陈浩解释道,“她那里常备一些无麸质的酱油、面条什么的。有时候我实在饿得难受,或者需要谈点事情,会去她那里蹭一碗能吃的面,或者只是坐一会儿……她理解这种病的麻烦。但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原来,那通电话,他急匆匆地出去,是去对门吃一碗……安全的面。而我,却想到了最龌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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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为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我?”我还是无法完全释怀。
陈浩叹了口气:“一开始,是怕你担心,也怕麻烦你。后来……后来我们关系变成那样,我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要我冲到你面前说,‘嘿,田颖,我得了这么个怪病,所以不能吃你做的饭,所以才冷落你’?你会信吗?你会不会觉得这是我为了掩盖变心找的荒唐借口?”
我沉默了。他说得对。在那种互相猜忌、冷战已久的氛围下,如果他突然告诉我这么一个听起来有点“稀奇”的病,我的第一反应,恐怕真的不会是心疼和相信,而是更深的怀疑。我会去查证,但过程中必然带着不信任。他选择了最笨拙、最伤人的方式,却也是他当时可能认为的、唯一能维持表面和平和不拖累我的方式。
“那分房……也是因为这个?”我想起他当初说的“打呼噜”。
“不全是。”陈浩的眼神黯淡下去,“确诊后,我压力很大。这种病无法根治,需要终身警惕。有时候不小心误食了,晚上会腹胀、关节痛,睡不好,翻身多,怕影响你。而且……情绪也受影响,容易低落。我觉得自己像个负担……渐渐地,就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了。”
真相大白。没有狗血的出轨,没有难忘的旧情复燃。有的只是一个男人愚蠢的隐瞒和自以为是的承担,和一个女人在缺乏沟通和信任的真空里,疯狂生长的猜忌。
这四年,我们就像两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瞎子,互相碰撞,伤痕累累,却都不知道对方也在一片漆黑之中。
“对不起……”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扑进他的怀里,这四年来第一次,主动抱紧了他。他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慢慢地、用力地回抱了我。我们都哭了,为这错付的四年,为这荒谬的误会,也为这终于透进一丝光亮的、沉重的真相。
“陈浩,”我抬起头,看着他已经有了细纹的眼角,“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晚饭开始,我陪你一起吃无麸质餐。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你能吃的酱油,买米粉,买玉米淀粉……我们重新学做饭,好不好?”
陈浩红着眼圈,用力地点了点头,把我抱得更紧了。
后来,我和陈浩一起去拜访了苏曼,郑重地感谢她这几年在饮食上对陈浩的“收留”和帮助。苏曼还是很安静,但眼神柔和了许多。她说:“没什么,同病相怜,能帮一点是一点。看到你们和好,我就放心了。” 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不必要的包袱。
再后来,我们家的厨房进行了“改革”,开辟了无麸质专区。我开始研究各种无麸质食谱,用米粉、杏仁粉做“蛋糕”,用红薯粉做“面条”。味道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但陈浩每次都吃得很香。他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