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磊追了出来。
夜色中,他站在小区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曾经那个跟在我身后、需要我保护的弟弟,如今却要用他单薄的肩膀去扛起一个我看不清未来的婚姻。
“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他低声说,眼睛红红的,“但我是真的爱薇薇。没有她,我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
我心里一沉。这话太重了,重得可怕。
“他们家条件是好,但我不是图这个。”田磊急切地解释,“姐,你信我。孩子跟谁姓我真的不在乎,只要能和薇薇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看着他眼中近乎偏执的爱意,我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他中毒了,中的是一种叫“林薇”的毒。而我,他的亲姐姐,所有的质疑和阻拦,只会把他推向我的对立面。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眼睁睁看着订婚流程一步步推进,却无能为力。父母完全沉浸在儿子即将“一步登天”的喜悦里,刻意忽视那个明显不对劲的条件。田磊更是像被灌了迷魂汤,满心满眼都是林薇和未来看似美好的生活。
我尝试过调查林家。可我只是个普通的企业管理人员,人脉资源有限,能查到的都是表面信息:林薇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型装修公司,母亲是家庭主妇,家境确实殷实,但并非大富大贵。能拿出近两百万作为陪嫁,几乎可以说是倾其所有了。
这更让我不安。付出全部家当,只为得到一个随母姓的外孙?这背后一定有我无法想象的执念。
婚礼定在十月。我以工作忙为借口,很少回家,尽量避免和林家人接触。但我暗中收集着所有可能的信息,甚至以“咨询法律问题”为名,旁敲侧击地向公司合作律所的一位律师打听过这种婚前协议的有效性。
律师告诉我,这种关于子女姓氏和抚养权的约定,在法律上效力很弱,尤其是限制一方探视权的条款,基本不会被支持。但关键在于,如果孩子出生后确实长期由外公外婆抚养,形成了稳定的生活环境,后期如果要变更抚养权会非常困难。
我把这些话咽进肚子里。我知道,现在说出来,只会让田磊觉得我在诅咒他的婚姻,离间他和家人的关系。
转机出现在婚礼前一周。
那天下午,我偶然遇见了多年未见的初中同学赵倩。寒暄中得知,她如今在民政局工作。我心中一动,假装闲聊提起了弟弟即将结婚的事,并故意提到了林家不寻常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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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倩听完,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问:“你弟弟未婚妻,是不是叫林薇?”
我的心猛地一跳:“你认识?”
赵倩犹豫了一下,把我拉到一边无人的角落:“田颖,咱俩老同学,我才多句嘴。这个林薇家…情况有点特殊。”
“什么意思?”我屏住呼吸。
“大概七八年前,林家发生过一件大事。”赵倩的声音更低了,“他们原来有个儿子,叫林栋,比林薇大两岁。那孩子长得帅,成绩也好,是全家人的希望。结果在高二那年夏天,下河游泳时…溺水身亡了。”
我愣住了。这件事我从未听说过。
“听说林栋死后,他妈妈受了很大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了,整天念叨着儿子没死,会回来的。”赵倩叹了口气,“后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但执念特别深,一定要女儿找个上门女婿,生个儿子‘继承香火’,而且必须沿用林家的姓,好像这样她儿子就回来了一样。”
我浑身发冷:“所以…他们不是只要第一个孩子,他们是想要一个替代品?”
“恐怕不止。”赵倩眼神里带着同情,“我们单位和他们家一个老邻居熟,听说林薇妈妈私下说过,等孩子生下来,最好能让林薇和女婿搬出去住,孩子留在他们老两口身边,免得被‘外人’影响…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