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老了许多,但笑容依旧温暖。她一见到我,就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田老师,真是你啊!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
“杨老师才是一点没变。”我不好意思地说。
席间,杨老师聊起了清河的许多往事,那些熟悉的名字和地点让我既亲切又不安。
“你还记得刘强吗?”杨老师突然问。
我的手一抖,筷子掉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妈,你说谁呢?”晓慧问。
“田老师以前的学生家长,”杨老师解释道,“就是小帅的爸爸嘛。”
晓慧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心脏不好的男孩?”
我的心猛地一紧:“小帅怎么了?”
杨老师叹了口气:“那孩子命苦啊。亲妈走了没多久,就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反复住院,刘强为了医药费到处打工,王丽虽然对孩子不错,但毕竟不是亲妈...”
我如坐针毡,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刘强骗了我,小帅的病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小帅...病得很重吗?”我艰难地问。
“听说需要做手术,但手术费要十几万,刘强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杨老师摇头,“去年校友会捐款,凑了三万,但还差得远。”
我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
晚餐后,我借口不舒服提前离开。一上车,我就拨通了刘强的电话。
“小帅到底需要多少手术费?”我直截了当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杨老师告诉你的?”
“到底多少?”
“十五万。”刘强低声说,“但我能解决,你已经有了新生活,我不该打扰你。”
“账号发给我。”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转账给了刘强二十万。这是我工作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原本是准备给小雨上大学用的。李哲对此一无所知,我们有一个共同账户,但各自也有私人储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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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账后,我给刘强发了条短信:不够告诉我。
他回复了两个字:谢谢。然后是:小帅的手术定在下个月十五号。
9
距离小帅手术还有三周时间。这段日子里,我变得魂不守舍,工作上屡出差错。李哲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每当他问起,我总是以工作压力大为由搪塞。
一个周六下午,我陪小雨在商场买衣服。她正在试衣间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刘强。
“小帅想和你通电话,”他说,“可以吗?”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现在?”
“嗯,他就在我旁边。”
我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喂?”
“小帅?”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
“阿姨...是我。”小帅顿了顿,“爸爸说,是你帮了我们。”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忍住眼泪。
“阿姨...你认识我妈妈,对吗?”他问得很轻,仿佛怕听到答案。
我靠在墙上,才能支撑住自己:“是的,我认识她。”
“她...她长什么样子?爸爸撕掉了所有照片,我快记不清了。”小帅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和你一样,有微微自然卷的头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她的左眉梢有一颗很小的痣,她最喜欢蓝色,因为那是天空和海洋的颜色。”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阿姨,”小帅突然问,“你其实就是妈妈,对吗?”
这一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