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随手拿起香几上的砂壶给他添水。
这一幕被正郁闷着的策公子看见了,内心咦了一声。
但看小妹表情一如既往。
再看那书生,也没甚暧昧,只当多虑。
暗自嗤笑一声,心道这怎么可能。
想起自家小妹的武学天赋,连他也佩服得很,近来她实力大进,未来的成就恐怕能超越祖母,成为独孤家新的支柱。
好在她不是男儿身,否则这下代阀主早没悬念了。
不知不觉,内堂的话题从独孤霸转移到骁果军、宇文阀身上。
听他们围绕账簿之事说了许久,一直沉默的周奕在他们提到兵力布置时,找到了一个合适切口。
“现在军权可在宇文化及掌握之中?”
独孤盛摇头:“宇文化及来江都后并不掌军,不过他可以自由出入宫禁。”
他继续道:
“圣上的亲卫都是跟随老夫多年的人,大大致不会有问题,不过近来圣上又要建丹阳宫,没有返京的意思。骁果军有些不稳,这些亲卫不少来自关中,他们是否生出异心,我也不敢保证。
除了亲卫之外,江都本身的驻军由尉迟胜掌管,骁果军分有多名将领,包括司马德戡、裴虔通、武贲郎将元礼、令狐行达等。司马德戡武功最高,指挥的人手也最多。
他与老夫、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裴虔通,一起作五大护驾,寻常带领禁军,保卫陛下安全。”
独孤盛谈到这些,面上展露威严。
放在皇城,小老头可是位高权重。
但是,周奕没在意他这点气势,冷静说道:
“裴虔通才说起策公子结交反贼,宇文智及与宇文化及同为宇文阀,不提司马德戡,五大护驾已有三人与咱们不对付。
宇文化及虽不掌兵,但尉迟胜向来与他交好,若骁果军的几位将领也听他差遣,那么咱们手中的账簿不仅没法扳倒宇文阀,反要成为祸根。”
一位杜姓幕僚直言道:
“周先生言重了,骁果军非是宇文阀能调动的。”
周奕笑问:“那裴虔通也是骁果军中的将领,作为护驾此前与我们关系还算好,现在忽然在陛下面前指责我们,岂不是靠向宇文阀?”
杜姓幕僚皱眉思索,一旁的曾姓幕僚道:
“周先生只是臆测,实则对宫中情况并不了解,若有那般凶险,御史大夫裴蕴怎会帮二爷说话?”
周奕沉声问:“裴蕴是什么性格?他与虞世基一直蒙蔽上听,哪有胆子在这时揭发宇文阀?”
“这”那曾姓幕僚也在思索。
这时,上首响起一把苍老声音:“周先生,你有所不知,骁果军中的令狐行达,也与二爷一般心意,他与司马德戡交好,由此可见骁果军的心意。”
说话这人名叫吕瀚星,也是洛阳八士之一。
他这条消息较为隐秘,周奕虽没听过,但不妨碍他知道令狐行达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连连摇头:
“吕先生应该换一种思路,这令狐行达,多半和裴蕴是一类人。”
第四名邢姓幕僚问:“那以周先生之见,这扳倒宇文阀的账目该如何去用?”
周奕朝内堂柜架上的烛台一指:“烧了它。”
“欸~!怎能如此!”
最后一位胡子最长的幕僚桑新站了起来,手背打手心朝周奕道:“那我们所有布置,岂不是功亏一篑。”
周奕漠然道:
“这账簿是独孤霸带回来的,如今他下落不明,可见账簿本就有问题。并且,此事已被宇文阀洞悉,当下不该考虑什么账簿,抑或者是扳倒谁,而是如何在这乱局中活下来。
倘若骁果军作乱,城中有哪股势力能抵抗?”
诸位幕僚虽然惊疑,却也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