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帮的帮众多在外边镇守,范采琪将侯希白平日活动的地方一一指出。
周奕看到不少画笔颜料,还有一些画作。
画中人,竟都是范小姐。
对于一个懂画的人来说,往往能从一幅画中读懂一个人的情感。
周奕瞧见这些惊艳画作,便知侯希白也是投入感情作画。
可见,他对范小姐还是极为欣赏的。
穿过一方天井院落,周奕不由朝天空望了一眼。
将整个宅院逛了一遍,范采琪便问:“周公子可有发现?”
见他沉默良久,忽然道:
“今日我们就待在这里,你叫人准备晚上的饭菜,再弄一些鸽子回来。另外,暂且不要把我的消息暴露出去。”
“这是为何?”
“照我说的做吧。”
范采琪迟疑了一下,想到他的名头,还是照此安排。
从午时到申时初,大宅内都很安静。
等范采琪将人把鸽子弄来后,就听到一阵咕咕咕的叫声。
没过多久,那些鸽子全在屋瓦上啄米,扑棱翅膀飞来飞去。
范小姐也不懂他在干什么。
周奕气定神闲,摆弄起侯希白留下的画笔,随手在纸上画了一只大鹰。
“大都督也懂画?”
“略懂。”
蓝衫少女看向侯希白画的范采琪,好奇问:“你会画这种吗?”
“会呀。”
周奕纯是闲的逗她玩:“不过我的画向来是五百金一幅,青姑娘给钱,我可以给你画一幅。”
“你怎这样财迷,我可没那么多金子给你骗。”
少女抱怨一声,又提议道:“画作是清雅之物,曲艺也是如此,你画一幅画,我还你一首箫曲。”
“你会?”
她拿出一根系着红色绳结的竹箫:“我也略懂。”
周奕心道有趣:“江都宫月,你会奏?”
她颇有信心:“当然。”
周奕朝她清秀的脸上扫过一眼,心中留了印象,随即执笔作画。
范采琪本想问问周奕之后的安排,见他作画,不由站过来瞧了瞧。
在她看来,周奕的画作普普通通。
与侯公子画自己的那些画没法比。
而且
范采琪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一旁的青姑娘,一直摇头。
虽然画的是一个人,却是小了好多岁。
画中十三四岁的女孩抱着一个酒葫芦,看上去灵动又调皮。
周奕只是随意之作,画得很快。
范采琪有话直说:“周公子,你画的不如侯公子。”
周奕听罢,心中警醒。
倘若侯兄提议画范小姐,那是一定要拒绝的。
“青姑娘觉得呢?”
少女捧着绢帛,认真点评道:“虽不值五百金,但是小女子已经满足了。”
也不用周奕提醒,她拿出竹箫,吹起江都宫月。
一管箫曲,徐徐回荡。
片刻后,周奕出声打断:“青姑娘,曲有误。”
范采琪没那么讲究:“这不挺好的?”
“不,有些青涩,甚至是生疏。”
范采琪打抱不平:“我在成都曲馆也听过旁人奏此曲,远不及青妹,周公子要求太高了。”
周奕则道:“我在临江宫中听过,那时的曲调悠扬而有余韵,正合江都宫月的精髓,否则老杨也不会那样喜欢。”
“哪个老杨?”
“就是杨广。”
范采琪不由瞪大眼睛:“你和杨广一起听曲?岂不是天方夜谭。”
“这种事不算稀罕,骗你作甚,那日,杨广还请我喝酒。”
周奕充满底气,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