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灯光都难以穿透的黑暗。冷雨敲打着窗玻璃,“泠泠”声幽远清冷。 “唉~!” 李怀节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他转过头去,看向身侧鲜红的旗帜,眼神坚定无比。 “很抱歉!蔡主任,我们相识无多。虽然中间有秋云大姐介绍,但这种大事,我相信你也不会让她知道。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所谓的间接证据,我还是要看一看的。” “冷家有前科!”蔡主任没有半点犹豫,“西山能源集团打包上市不到半年,就被冷家的新能源公司吞并,成为合法的私营企业。 为此,西山倒下了三位副省级领导,国资委主任更是因为重大过错而锒铛入狱。 这和现在的情况非常相似。 康泰医疗集团总经理冷锋,借周振邦非法圈地这件事,要把康泰医疗集团整体搬迁到渚洲市去。 渚洲市长风生物技术研究公司董事长是衡北首富纪成云的白手套。 而纪成云既是马阳和冷家的联系纽带,同时也是马阳和冷家在衡北省的白手套。 按照一般套路,株洲市政府占股40%的长风生物,会以各种形式和康泰医疗集团进行合作,形成事实股东。 之后,再从其他几个影子公司手上,收购康泰医疗公司的股票,最终成为康泰实际上的大股东,从而合法完成私有化。 这其中,收购康泰医疗集团股份的影子公司,全都是具有国企性质的上市公司,相互持股之后,通过短债长投等等金融手段,规避国资监管。 当然,事实上的案情要远比我说的复杂。 你现在只要知道,一旦康泰医疗集团公司上市,就不可避免地被私有化。 李怀节同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国资委需要一股外界强大的保卫力量进场,帮助我们护住国家的这上千亿资产,不论为资本的肥肉。” 蔡主任讲的这个间接证据成立吗? 一点也不! 从案子本身来说,这全部都是他自己的推测。 不管他推测的结果正确与否,都和“证据”无关,“莫须有”是不可能入罪的。 他甚至连把自己掌握的这些情况,向上级国资委汇报都做不到。 因为这不符合汇报工作的事实性和规范性,汇报工作的性质也变成了诬告,这是严重失职的表现。 这才是最痛苦的地方:明知道对手要这么干,可你就是不能管! 李怀节把自己和蔡荣盛位置互换,想了一下之后才发觉,蔡主任做出找自己帮忙的这个决定,是有多无奈、多艰难了! 请求一个之前几乎没有交集的人,去干这么大一件充满了危险同时又毫无收益的事情,这得是多么绝望之下才做出的无奈之举。 李怀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借助冰凉的刺激,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面对蔡主任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眼,李怀节此刻感受到的压力,前所未有。 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重压,不是高考,而是被前省委副书记张汉良首次谈话时的呵斥。 当时,重压之下的李怀节情绪低落,意志消沉。再回到东平市之后都没有恢复过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重压,是前省委书记廉克明第一次的接见谈话。 在那个冬天的下午,他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冷汗湿透了内衣的后背。 而现在,蔡主任这传递着祈求的眼神,传递过来的压力大到超过了他前两次感受重压的总和。 这压力大到让李怀节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挤成一团,正奋力“砰砰”地搏动着。 仿佛不如此拼命跳动,血管里的血液就会在下一刻凝固一般。 给李怀节带来如此重压的,不是干不干的决断、不是可能的生命危险,而是自己能不能担负守护上千亿国有资产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