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一条笔直平坦的大路,明显费心修过,这条柏油路直通村口。
刚才,花平津已经腾出一只手给小芋头的妈妈打过电话。
大概是喊她们到村头来接,考虑到停车占位置的事情还需要她们去给村政府打声招呼。
穿过新建的牌坊上,上面三个大字——元许村。
尽管夜幕低垂,元许村里面同样,人头攒动,像收摊之前一样热闹,反正各家沿街门面都是自己家的地盘,干脆不着急收摊,端着饭碗,也不怕冷,就在外面走家唠嗑。
不过,但凡是有个眼生的车从外面开进村,人们都要拥过来跟在车后面,睁大眼睛追视着去辨认来者何人,交头接耳。
眼尖的一看,就知道是谁谁家的儿子从市里回来咯。
想来如果是谁“衣锦还乡”那肯定可以收到夹道欢迎。
只要进了元许村的地界,花平津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对着谁完全是乐呵呵,慈眉善目的模样,其实,那是发自肺腑的真开心。
从小到大,不管花寂做了什么坏事,只要在元许村,花平津都格外宽容,不打也不骂,因此一回来,花寂条件反射地也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小芋头的爸妈早就等候在旁,在人群中对着他们招手。
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车,车上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滑出来,呼吸着几口透心凉的冷空气,跺跺脚,舒展筋骨。
好事的人也跟过来,围在车前,花平津全部认识,笑地眼睛都看不见,叽里呱啦地跟大家打招呼。
花寂看见,一旁的小芋头背着书包,假装淡定地走到她爸妈身边,没有想象中扑入怀里感人至深的温情画面,甚至不像父子,就是路人。
也许,虽然是父子,可长久不见,难免生疏。
花寂不相信他们彼此不想念,毕竟小芋头就是他们夫妻唯一的孩子。
可太多的情感没有场合没能完全释放,于是都按捺在心头,还需要花时间去弥补一点点间隙,再熟络起来。
姑姑大大方方地迎上来,对着花寂妈妈寒暄。
“嫂子!”
袁萍清只淡淡地点点头。
爸爸打开货车的门,张嘴就是老家话,说着这个床怎么怎么来的,装车的时候二奶奶说了什么什么,又嘱咐他交代了他们什么什么的。
花寂本想自己先溜回爷爷奶奶家,转身瞧见小芋头在发呆,她撞了撞他,问:“走不走?杵着干什么?我们也帮不上什么的。”
可小芋头呆呆说:“老姐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家在哪儿我去哪儿?”
花寂一听,啊,不是在……她自己随手指了个记忆中的地方。
小芋头摇摇头。
此时正只听得姑姑边搬东西边说,一会要去她家吃饭,都做好了,她们家今年建好了新屋。
花寂在心里感叹,可怜的小芋头原来也是第一次“回家”。
听他们张罗吃饭,速来不愿意和他们有什么瓜葛的袁萍清当然不肯,趁着对方没注意,拽着花平津的衣角,皱着眉头,暗示等下要回自己家,她绝对不想去蹭人家这一碗饭。
花平津是怎么想的花寂看不出来,反正她妈妈的小心思花寂都看在眼里,大人世界,总是很复杂。
说话间,有人喊着“哥”就出现了,是花寂的小叔叔。
小叔叔带来了奶奶的旨意,意思是家里是备好了饭菜的。
如此一来,更没有去姑姑家“接风洗尘”的道理。
搬好了东西,认了认小芋头家的路,各回各家。
这一年,花寂爷爷会很热闹。
大伯好像要提前退休,他决定留在村里。
年中的时候,问花寂爷爷拿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