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爸爸的,而现在她愈发看不起许家这一个个所谓的大人,压根就是一群群幼稚、自私、且毫无担当的小人。
她不得不承认,最起码,她爸还有一身正气。
最起码从小到大,爸爸就有教育她:
“别人的东西不能拿,如果看见别人在吃东西就把头撇去一边,做人要有志气。”
当然,她爸爸还说了:“如果想要什么,就和爸爸讲,爸爸会花钱买给你。”
她爸承诺得确实没有做到过,这么多年她家还在接受姨娘的各种救济,她爸爸只不过是虚喊了些口号,可那种理念,多多少少还是在花寂的价值观里扎根生长。
这几天,她不单单是见到许和津来找爷爷要钱买那什么摩托车,她还亲眼见到她大哥哥许梦华在某一日清晨,来找爷爷,直入主题,伸手要钱,不是第一次了,大年初二就来要过,后面又来了,理由是他准备年后去远方城市打工,想要爷爷再多支援一点路费。
听听,多么可悲可耻的理由。
他这个长子长孙,出门打工真的都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积蓄不成?怎么能跑来又找爷爷要路费呢?到底哪里给的脸?
花寂多么希望他的爷爷可以义正言辞拒绝他,教导他作为男人,长子长孙可以靠自己,自力更生自强不息。
可是花寂失望极了。
因为爷爷竟然一丝犹豫一点责怪都没有,起身从小柜子里翻出了小盒子,打开层层包裹的布,从里面掏出了鲜红的人民币,数了一沓给大哥哥。
大哥哥就这么毫无廉耻心地把钱接下来,就走了。
大哥哥看见了花寂全部看见,但也不过是就像没看见她一样,权当她是个透明人,一言不发。
花寂很穷,她在学校里最穷不过了,这些一沓子的钱,只在张歆身上见过,她也想要钱,她也缺钱,想买这个买那个,想给自己装扮装扮,她觉得哪怕自己要钱都比这个在外面打工了许多年的哥哥来得有理由,他究竟凭什么一把年纪了还在问爷爷讨钱呢?就不曾想孝敬孝敬爷爷吗?
是不是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许和津不也谋算着老人家的钱吗?
就一个摩托车,甚至还动员了说客。
花寂真希望这一幕被许和津看见,不知许和津作何感想呢?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闹一场,甚至,花寂还真希望他去闹,去闹个天翻地覆,让他们蛇鼠一窝内讧打架。
真滑稽而讽刺。
他们俩这一个作大哥的,一个当小弟,左防右防,明里暗里,防着中间那个不姓许的人,谁知道他们自己像硕鼠一样背着对方暗中偷走了多少油水。
在没外人的时候,花寂妈妈和爸爸在房间里窃窃私语。
花寂妈妈也看出来许和津拿到了他想要拿到的一笔钱,只是她没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一开始咬死不给,怎么最后还是给出去了。
袁萍清嗑着瓜子说:“你家老爷子还是心里有他们儿子的。要我说既然要给痛快给就是了,是不是做戏给我们看的?”
“做什么戏?有什么可做的。”
花寂发现,她爸爸只要回答不了什么问题,或者想逃避不作回答的时候就会问反问句,尤其是涉及到他的这些家人,他从来不诋毁不猜测。
“肯定是做戏啊,你真的傻,说不定是怕我们也问他要钱。所以假装都拒绝,私底下还是给了老四。”
“我爹的钱他想给谁就给谁。我不谋我爹的钱。”
“我也不愿意贪想老人的。可是你发现没有,你家老大也好,老四也好,他们哪里缺钱?哪个不过得比我们好?他们都伸手要钱,我们装什么清高?我们是真的需要钱,花寂读书要不要钱,以后考大学了要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