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往事,尤其是涉及死亡和可能的隐瞒,对活着的人可能是一种新的伤害。他回头,看着老人担忧的脸,声音坚定:“张师傅,那是我父亲。他消失得不明不白。这片土地还记得他,记得你们所有人。我不能……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第二次。我得知道真相。”
张卫国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执着,最终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宋岩先找到了王德海的老伴。老太太姓赵,头发花白,瘦小干枯,坐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眼神有些木然。提起王德海,她只是摇头,反复念叨着:“老黄历了……人都没了,还说那些干啥……”当宋岩小心翼翼地问起1987年5月12日那天的事情时,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恐惧,她猛地摆着手,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了!你走!你走!”她的反应激烈得让宋岩心惊,也让他更加确信,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绝非简单的意外。
他不敢再刺激老人,只能带着满腹的疑团和更深的沉重离开。
线索只剩下刘建民。宋岩打听到刘建民在濒临倒闭的附属厂看仓库。附属厂就在老机械厂旁边,同样破败不堪。宋岩在堆满废弃零件和油布的仓库角落里找到了刘建民。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有些发福,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正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看到宋岩这个陌生人,他显得有些警惕。
“刘师傅您好,我是宋岩。”宋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我父亲是宋国栋,以前也在机械厂工作。”
听到“宋国栋”这个名字,刘建民脸上的警惕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惊讶,有恍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他放下收音机,上下打量着宋岩:“哦……宋工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了解一下1987年5月12日那天,三号车间发生的事故。”宋岩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刘建民的眼睛,“我父亲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我听说,您哥哥刘建军当时也在现场,离我父亲很近。”
刘建民的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搓着手,避开宋岩的视线,声音有些发虚:“那么久的事了……谁还记得清啊……我哥他……他后来调走了,也没跟我细说过……”
“刘师傅,”宋岩向前一步,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找过张卫国师傅,也找过王德海师傅的老伴。我父亲消失得不明不白,这二十多年,我们家没有一天不惦记。现在,这片土地……它好像记着点什么。我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最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仓库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空气仿佛凝固了。刘建民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宋岩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刘建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那年……我哥回来,喝醉了,抱着我哭……他说……他说他对不起宋师傅……”刘建民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那天……那天是赶一批急活,上面催得紧。那批钢架……焊接好像有点问题,但没人敢说停工。宋师傅……你父亲,他技术好,责任心强,他发现了问题,想停下来检查……”
刘建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可带班的组长说不能停,停了耽误进度谁负责?宋师傅坚持要停……两人就吵了几句……后来……后来宋师傅还是拗不过,只能继续干。他……他一边操作,一边还回头对我哥喊,好像是让他离远点,说那架子不稳当……话还没说完……”
刘建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轰隆一声……就塌了……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