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将玉佩藏入袖中,起身开门,脸上堆起温婉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皇浦云走进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
她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心中一阵刺痛。她多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可她不能。她只能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想家了。想我们走时菜地里面的菜怎么样了?”
皇浦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温柔:“我们以后就常住在浔州了,不过下次我回辽州的时候,带你回上甲村看看。”
上甲村?这个曾经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地方,是小翠过得最开心的地方。她使劲的点了点头。
他为她掖好被角,转身离去。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她太喜欢这样的日子了,当家的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苍白而无助的容颜。她轻轻闭上眼,在心中默默祈祷:愿这一切早日结束,儿媳能早一些回来。
见小翠安稳的睡着了,皇浦云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偏厅里烛火摇曳,皇浦云刚坐下,弟子们便纷纷起身,一个个风尘仆仆,却都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为首的弟子上前一步,双手紧握成拳:"宗主,我们把城外几十里都搜遍了,沿着官道追到渡口,问遍了船夫和客栈掌柜,都说没见过少夫人那样的女子......"他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连马蹄印都寻不到半个。"
皇浦云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泛白。他望着桌上跳动的烛芯,沉默半晌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知道了。"他将茶盏推到弟子面前,"先喝口热茶,歇一炷香。"
弟子们却没人敢动,齐刷刷跪在地上。最年轻的弟子忍不住哽咽:"宗主,是我们没用......"
"起来。"皇浦云打断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肩头,鬓角青丝在烛火下格外刺眼。"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是被……?"皇浦云自己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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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在问弟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再搜!天亮后分三路,一路去南边的青峰山,一路往北边的官道继续追,剩下的人留在这里,再查查探城里所有客栈和药铺。"因为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庭院寂静。皇浦云望着天边残月,突然想起昨日此时,苏清沅还在廊下教小翠叠纸鸢,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满树麻雀。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宗主,"弟子们还跪在地上,"要不要明天再问问小小姐?或许她能提供一些线索。"
皇浦云回头看了眼西厢房的方向,那里烛火已灭,只有窗纸上映着朦胧的树影。"明天再说,"他轻声道,"她已经被吓坏了。"其实皇浦云不想再刺激自己的孙女。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疼这个小孙女。
说罢转身拿起墙上的佩剑,"今夜我去城西的破庙看看,你们守在这里,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门轴转动的轻响划破寂静,弟子们望着师父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突然觉得那宽厚的肩膀仿佛被月光压得微微佝偻。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将他们愧疚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
冷月浸在云层里,给青石街面泼了层淡霜。皇浦云拢了拢玄色披风,领口绣的暗纹在斑驳月光下时隐时现,倒比甲胄更像一层无形的甲。他靴底碾过枯叶,脆响在空荡的街巷里荡开,惊飞了墙根蜷着的夜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