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未褪,青莽山脉的晨雾中已弥漫着肃杀之气。黑压压的人影如潮水般涌至山门前,玄衣劲装的乌衣教徒手持兵刃,腰间乌金令牌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光。为首者高举令牌,沉喝声划破寂静:"皇浦云!交出圣女沈兰,否则今日便是青莽山覆灭之时!"
山门后的护山大阵骤然亮起青光,无数符文在光罩上流转,宛如实质的青色水纹般荡漾。乌衣教徒们却毫无惧色,前排百人同时祭出乌金令牌,令牌脱手化作漫天乌光,竟在阵前凝聚成一柄巨斧虚影,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猛劈而下。
皇浦云本来还在闭关之中,得到护关弟子禀报,有人硬闯护山大阵。他立刻收拢外放的灵力,立即出关。
"轰——"青光光罩剧烈震颤,符文明灭不定,阵后的山峦都似在嗡鸣。山巅阁楼内,皇浦云凭栏而立,白衣翻飞如振翅鹤鸟,他望着山门前悍不畏死的乌衣教徒,眉头紧蹙:"乌衣教这次竟动用了'万魂噬灵阵',是铁了心要硬闯。"
身旁弟子急道:"宗主,少夫人......"
"不必多言。"皇浦云打断他,指尖凝出一缕青芒,"传我号令,启动第二层阵眼,死守!"话音未落,护山大阵的青光陡然转盛,化作无数青藤虚影缠绕而上,将那柄乌金巨斧死死缚在半空。
乌衣教阵中传来一声怒喝:"敬酒不吃吃罚酒!结'血祭阵'!"刹那间,百名教徒口喷鲜血,尽数淋在乌金令牌上,巨斧虚影竟染上猩红,猛地暴涨数丈,硬生生将青藤劈断大半。
青光光罩应声出现蛛网裂痕,皇浦云瞳孔骤缩,他清楚,这仅是开始。山门前的玄衣浪潮中,更多乌金令牌正在亮起,如同择人而噬的兽瞳,映着即将破晓的天光,也映着一场不可避免的血战。
沈兰虽然身处青莽山脉外围,但还是在护山大阵保护的范围之内,她突然听到轰隆——护山大阵剧烈震颤,光幕上蛛网般的裂痕刺得人眼生疼。沈兰猛地起身,望向天边翻涌的黑雾,乌衣教的教徒如蚁附骨,正以精血催动邪器猛攻。她心口猛地一缩,那群黑衣人眼底的贪婪她再熟悉不过——他们是为了抢走她体内的玲珑心窍!
"娘,护好丫丫!"沈兰将怀中熟睡的女儿塞给婆婆,指尖触到女儿温热的脸颊,声音都在发颤。她转身便要拔墙上的长剑,却被一只苍老却有力的手攥住手腕。
"胡闹!"公爹皇浦云须发皆张,玄色长袍被阵风吹得猎猎作响,"你如今灵力未复,出去便是羊入虎口!"
沈兰眼眶一红,反手想挣开:"可丫丫她......"
"有我在,护山大阵一时半会儿破不了。"皇浦云打断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且带念儿从密道走,这里有我和护院撑着。"他望着沈兰鬓边散落的发丝,声音陡然低了几分,"兰丫头,听爹的话,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你还有丫丫要照顾。"
沈兰望着公爹坚定的脸庞,又看看婆婆怀中被惊醒、正揉着眼睛的女儿,指尖微微颤抖,终究是松开了剑柄。
山大阵的光幕染得一片猩红。沈兰垂首立在丹墀下,素白的裙裾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指尖却掐得掌心泛白。皇浦云刚从阵眼处回来,玄色道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乌衣教徒淬毒的弯刀划破护山大阵时溅上的。
"公爹。"她声音细若蚊蚋,不敢抬头看那双沉如古潭的眼睛。脑海里全是方才阵法震颤时,那些玄衣人影踏着诡异步法袭来的模样——他们袖口绣着的墨蝶,与她当年作为圣女时座下教徒的图腾一模一样。
皇浦云并未看她,只是抬手抚过阵壁上蜿蜒的裂痕。那裂痕如蛇般盘踞在青石砖上,深可见骨,正是方才乌衣教长老以本命精血催动秘术所致。"无妨,"他声音带着久经战阵的沙哑,"护山大阵根基未损,只是苦了守在西南角的弟子。"
沈兰的指甲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