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目光扫过城门上"钧州"二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日前那封火漆密信还在怀中发烫,送信的斥候浑身浴血,只来得及说出"黑旗、无标识、夜渡洮水"便咽了气。
他翻身下马时,膝盖因久坐发出轻微的脆响。州牧李俊山早已带着属官站在道旁,官服虽整齐,鬓角却沾着草屑。"皇浦将军,您可算来了!"李俊山声音发颤,"边城斥候已失联三日,昨日派去的百人队至今未归......"
皇浦云打断他:"钧水西岸可有异动?"
"没有,"李俊山额头冒汗,"犬戊部落按兵不动,博州人还在互市,可那支军队......"
"有多少人?"
"不知道。"李俊山声音更低了,"有说三千,有说过万,昨夜城头哨兵见着西南方向有篝火,天亮去看时只剩焦黑的土坑。"
皇浦云踏上城楼的石阶,晨雾在靴底凝成湿滑的水膜。他望着西北方隐在云层后的山峦,密信上"盔似乌金,甲如墨玉"的字迹又浮现眼前。这支突然出现在边城的军队,像鬼魅般悄无声息,既不攻城也不劫掠,就那么盘踞在洮水东岸的密林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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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马,"他转身时,霜花从眉梢簌簌落下,"去钧水前线。"
此刻李俊山枯瘦的手指正死死攥着他的马缰,指节泛白:"三日前晨雾起时出现的,盔甲样式从没见过,旗号是玄鸟衔蛇纹。探子说他们......他们在凿冰!"李俊山对着皇浦云说道。
皇浦云猛地抬手扯下披风甩给亲卫,玄色披风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传我将令!"他调转马头,盔甲在残阳下迸出冷光,"全队弃休整,随我前往钧水边城!"
马蹄声骤然炸响,三十名亲卫如离弦之箭紧随其后。李俊山追到吊桥边时,只听见风中飘来最后一句怒吼:"二弟,你们一定要小心!"
尘烟卷起的黄雾中,皇浦云的玄色披风已化作小黑点,朝着东南方的水寨疾驰而去。城门楼上的角鼓声这才仓促响起,惊飞了一群栖息在雉堞上的寒鸦。
看着皇浦云和亲卫走远后,李俊山立即策马奔回州牧府,马蹄踏碎了残阳。府内亲兵见他青色披风卷着疾风闯入,皆知事态紧急,纷纷垂首侍立。他未及换下官服便直奔书房,案上军报还带着钧水的湿气——三日前斥候传回密信,那支行踪诡秘的军队已在百里外扎营,黑纛如林,却无半面旗号。
"钧水城守得住几日?二弟赶到至少有两日。"李俊山一掌拍在地图上,指节泛白。钧水乃屏障州的北大门,城墙虽固,守军不过三千。而那支神秘之师,据说能在一夜之间踏平三座坞堡,至今无人见过其全貌。
"传令!"他猛地转身,铜灯在风中摇曳出骇人的光影,"命东路营、西路军,还有城南龙骑卫,三日之内务必集结于州府城外!告诉各营统领,违令者,军法从事!"
亲兵领命欲退,却被他厉声叫住:"等等。"李俊山望向窗外沉沉暮色,声音压得极低,"让龙骑卫带上所有霹雳弹。另外,告诉赵统领,若敌军有异动,不必请示,先烧了他们的粮草道。"
当八百里加急的令牌从州牧府飞出时,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熄灭。李俊山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书房,手指抚过钧水城的标记,那里曾经巡视的时候去过了。
残阳如血,将钧水边城的雉堞染得一片猩红。皇浦云勒住缰绳,玄甲上的烟尘尚未散尽,身后亲卫个个汗透征袍,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他抬头望去,城头已然站满了守军,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戈矛如林,旌旗猎猎作响,每个人的目光都警惕地投向对岸。
“将军!”守将快步迎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面的军队来了好几日了,营帐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