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高槿之颓了!(2 / 4)

许兮若脚边那条柔软的米白色围巾上。那是许兮若在海南岛一个充满阳光味道的午后小店里买的,她说那柔软的触感像被阳光拥抱。此刻,它像一团被遗弃的、失去了温度的云朵,无声地蜷缩在冰冷的电梯地面上。
电梯终于到达了她们居住的楼层。门开了,走廊里感应灯的光线比电梯里柔和一些。
许兮若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立刻去捡那条围巾,只是低头,静静地看着它。几秒钟后,她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同样苍白瘦削的手指,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羊绒。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感受那熟悉的触感,又像是在做某种无声的告别。然后,她轻轻地,将它捡了起来,随意地搭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就像对待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走吧。”她轻声说,声音依旧疲惫,却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迈步走出电梯,脚步很稳,径直走向自己那扇紧闭的房门。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带着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
安安拖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挺直的、走进黑暗房间的背影。那背影单薄依旧,却不再像离开时那样,是风中随时会折断的芦苇。它更像是一株被烈火焚烧过的树,枝干焦黑,了无生机,但根部,似乎还顽强地扎在泥土里,沉默地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春天。
许兮若走进黑暗的客厅,没有开灯。她径直走到窗边,动作有些迟缓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南市冬夜的万家灯火映入眼帘,星星点点,明明灭灭,像一片倒悬的、冰冷的星河。远处,小区门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光晕下,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佝偻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像一座被遗忘在寒冬里的、绝望的黑色礁石。
她的目光在那身影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波澜。然后,她平静地、决然地,拉上了窗帘。
厚重的布料隔绝了外面的光,也隔绝了那个凝固在夜色里的身影。房间里彻底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叹息。
许兮若那句“分开吧”抽走了高槿之的脊梁。 他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文档里只有反复输入又删除的“许兮若”; 朋友们的关心电话在未接列表里堆成小山,只有龚思筝的名字固执地闪烁了三个月。 直到暴雨夜,一只打翻的啤酒罐旁,那个被按了无数次的绿色接听键终于亮起。 湿漉漉的听筒贴着他滚烫的脸颊,龚思筝的声音像沉船时漂来的浮木: “高槿之,你……还活着吗?”
那句话劈下来的时候,高槿之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城市华灯初上,车河如织。许兮若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尘埃,却又重逾千钧,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棱的棱角,狠狠戳进他毫无防备的耳膜:“高槿之,我们分开吧。”话音落地的瞬间,仿佛有一双无形巨手,猛地攥住了他身体深处那根支撑了二十多年的主心骨,狠命向外一抽!他晃了晃,不是天旋地转,而是脚下赖以立足的整块大地,骤然塌陷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彻底碎裂了。碎得无声无息,却又震耳欲聋。
颓败的气息,如同霉菌,迅速而无声地侵占了高槿之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公寓,曾是许兮若精心布置过的明亮整洁,如今却成了凌乱颓唐的废墟战场。窗帘仿佛焊死在了窗框上,再不肯向日光敞开一丝缝隙。厚重的布料隔绝了外界的晨昏,只留下室内一片恒久的、令人窒息的昏暗。地上散落着空的啤酒罐和外卖盒子,像战后遗弃的冰冷弹壳,散发着隔夜油脂和陈腐食物混合的酸腐气味。空气是凝滞的,沉重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灰尘的颗粒感,吸进去的是麻木,呼出来的是更深的空洞。曾经许兮若留下的绿植,叶片早已蒙尘、卷曲、发黄,奄奄一息地垂着头,像一排被遗弃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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