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毒的针。 许兮若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她像受惊的小兽,猛地将手机远远扔开,身体蜷缩起来,瑟瑟发抖。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急促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回荡。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几乎要冲破而出的尖叫。那些冰冷的文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她千疮百孔的回忆里——高槿之的躲闪、敷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晚归……怀疑的毒藤瞬间疯长,缠绕勒紧她的心脏,让她窒息。她颤抖着摸索到被扔在床角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她死死盯着那条信息,仿佛要将屏幕看穿,找出背后那张狞笑的脸。最终,她用尽全身力气,手指僵硬地按下了删除键。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但那条信息带来的冰冷毒刺,却已深深扎入她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毒液正悄然扩散。她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床角,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窗外,城市冷漠的灯光无声流淌,照不进她心底那片越来越浓重的黑暗。 这样的信息,如同淬毒的冷箭,精准地、间歇性地射来。有时是深夜,有时是阴沉的午后,内容从暗示高槿之的不忠,到直接引用高槿之曾经对龚思筝说过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情话,字字句句都像淬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许兮若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每条信息都来自一个全新的、无迹可寻的太空卡号码,拉黑毫无意义。许兮若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不断缩小的、透明的玻璃盒子里,无形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氧气一点点被抽离。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惊惧地盯着黑暗中静默的手机,仿佛那是随时会亮起警报的炸弹。食欲彻底消失,体重急剧下降,镜子里的人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只有眼底深处那点被恐惧点燃的、异常明亮的光,昭示着她仍在承受着非人的煎熬。她变得异常敏感,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能让她惊跳起来。高槿之偶尔的靠近,不再是温暖的慰藉,反而会触发她更深的惊悸和抗拒,她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尖刺。高槿之看在眼里,焦灼和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勒紧他,但他对那无形的骚扰源头同样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试图安抚,却每每触碰到她冰凉的、充满惊惧的皮肤。 终于,在一个沉闷得令人窒息的午后,许兮若紧绷的神经,在又一次看到那串新号码发来的、充斥着龌龊暗示的信息后,彻底崩断了。那恶毒的字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失控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毯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哭声里充满了濒临绝境的绝望。闺蜜安安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许兮若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机碎裂在脚边,屏幕蛛网般裂开,她哭得浑身抽搐,像一株在疾风骤雨中彻底折断的芦苇。安安的心被狠狠揪紧,她蹲下身,用力抱住许兮若冰凉颤抖的身体。 “兮若,兮若!看着我!”安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强行将许兮若涣散的目光拉回现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安安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不容置疑的痛楚,“必须去找他!必须让高槿之彻底解决那个疯子!这是他的孽债,他必须亲手斩断!” 许兮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里面盛满了恐惧和绝望的灰烬。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无力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木偶。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的绝望妥协。 两天后的傍晚,城市华灯初上。一家格调清冷、播放着低缓爵士乐的咖啡馆角落,气氛却凝滞得如同结了冰。许兮若坐在最里面的卡座,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外套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安安紧挨着她坐,一只手始终牢牢地握着许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