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阵阵反胃和眩晕。 “告诉我,”她的指尖稍稍用力,按压着他的腕骨,“今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比如,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人?或者,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高槿之的呼吸骤然屏住。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或许有眼线,或许只是她洞悉人心的可怕直觉!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几乎要让他脱口而出求饶的话。但就在话语冲口而出的前一秒,许兮若那双充满厌恶的眼睛再次闪过脑海——如果此刻他崩溃招认,只会让龚思筝更加确认许兮若的“特殊性”,只会将她拖入更危险的境地!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 他用尽全身力气,压下了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战栗,声音低哑却异常平稳地回答:“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所有事情。” 黑暗中,他感觉到龚思筝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更久,仿佛在甄别他话语里的真伪。那短暂的几秒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秒都漫长无比。 最终,她似乎暂时满意了,或者说,她觉得今晚的敲打到此刻已经足够。她收回了手,语气重新变得慵懒:“最好没有。记住,槿之,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听话’和‘有用’。失去了这两点,你连做‘物品’的资格都没有。那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袅袅地向卧室走去。 直到主卧的门轻轻关上,落锁声传来,高槿之才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衬衫,黏腻地贴在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冰寒。 他逃过了一劫。暂时地。 但他知道,龚思筝的疑心一旦升起,就不会轻易落下。她就像一只玩弄猎物的猫,会时不时伸出爪子,试探着他的恐惧和底线。 而许兮若……想到这个名字,心脏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天鹅”?那里并非她平时会涉足的场所。是巧合?还是……他不敢深想下去。无论是哪种可能,结果都已注定——他亲手将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和可能,彻底葬送在了她那厌恶的眼神里。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没有开灯,摸索着回到自己那个如同高级储物间的卧室。他脱下那身价格不菲的“包装”,如同剥下一层带着屈辱的皮。手腕上的表被他狠狠拽下,想要砸碎,最终却只是无力地松开手,任由它跌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它依旧顽固地走着,滴答声在地毯的削弱下变得低沉,却依旧清晰可闻,如同诅咒。 他瘫倒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黑暗轮廓。酒精早已完全消退,留下的是无比清晰、无处可逃的痛苦和绝望。许兮若的眼神,龚思筝的警告,李查斯先生评估货物般的目光,陈总虚伪的笑容……所有画面在他脑中交织、翻滚,几乎要将他逼疯。 尤其是“红酒走私”这个真相,反复折磨着他。那种强烈的荒诞感和被愚弄感,甚至一度压过了恐惧。他付出了所有尊严和自由,本以为陷入的是足以瞬间碾碎他的巨型犯罪机器,结果却只是一个……相对“低级”的走私网络?虽然同样危险,但性质的不同,反而让他那种牺牲显得更加可笑和廉价。如果他早知道……如果他当时能更有勇气一点……这个假设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他的选择,一步步将他推入了这个奢华的地狱。他甚至失去了为这份“真相”而愤怒的资格,因为他已经是这链条上被动的一环。 就在他被这些念头反复煎熬,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地板上的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电,是一声极其简短、特殊的信息提示音。 是高槿之那部藏在旧手表里的、属于“过去”的手机! 这个认知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他的麻木!他猛地从床上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