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扑到地板上,慌乱地在脱下的衣物中摸索着,手指颤抖地解开那只旧手表的表带,取出了那部几乎要被他遗忘的、象征着另一种人生的手机。 屏幕微弱的光亮起,映亮了他苍白而惊恐的脸。 只有一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一次性的太空卡号码。 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两个字: “快走!” 高槿之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他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要将屏幕看穿。 快走? 是谁?是谁发来的?是警告?是陷阱?是龚思筝新一轮的试探?还是……许兮若? 最后那个念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逆流!不!不可能!她那么厌恶他,怎么会……而且,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这个号码他只告诉过极少数人,且早已废弃不用多年。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知道这个号码,并且知道他处境危险? 巨大的震惊和困惑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紧接着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这条信息意味着,他的处境可能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发出信息的人知道龚思筝的存在,知道他的困境,并且认为已经到了必须立刻逃离的地步! “快走!”——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走去哪里?怎么走?龚思筝的监视无处不在,他身无分文(龚思筝给他的钱都在她掌控的账户里,自己的工资卡也尽数被龚思筝拿走),所有的证件都被收走。他就像一个被精心剪断了羽翼的鸟,困在华丽的笼中,连扑腾一下都会引来注意。 他能走到哪里去? 可是,如果不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龚思筝已经起了疑心,这条突如其来的警告信息,是否意味着某种他尚未察觉的危险正在逼近?李查斯先生那些人,真的只是“红酒走私贩”吗?龚思筝的掌控欲和残忍,他早已领教。一旦她失去耐心,或者认为他不再“有用”和“听话”…… 高槿之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比夜露更加冰冷。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攥着那部旧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屏幕上那两个字,如同黑暗中唯一微弱却灼目的火星,既带来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原来并非所有人都抛弃了他,至少有一个未知的人试图警告他——但也带来了更巨大、更迫在眉睫的恐慌。 走?还是不走? 这是一个几乎无法做出的抉择。留下,可能意味着等待未知的、但绝对是可怕的结局。逃走,则可能立刻触发龚思筝的怒火和追捕,成功率渺茫,并且可能会牵连那个发出警告的人——如果这不是陷阱的话。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却再也无法给他任何虚幻的安慰,那一片片灯光之后,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他又看向门口,那扇沉重的门,既是囚笼的入口,也可能成为逃亡的通道,但更可能在他试图开启时,变成地狱的闸门。 腕表在地毯上持续地发出滴答声,一声声,催促着他,丈量着他所剩无几的思考和决策的时间。 高槿之蜷缩在黑暗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酒精带来的虚幻勇气,电话忙音后的崩溃绝望,宴会上的屈辱麻木,被许兮若厌恶的万念俱灰……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凝聚成一种冰冷的、基于求生本能的清醒。 他必须做出决定。 就在他大脑疯狂运转,权衡着每一个微小可能性和其带来的恐怖后果时,那部日常使用的、属于龚思筝的手机,屏幕突然也亮了起来! 不是铃声,只是一条新消息的预览,直接显示在锁屏屏幕上。 发信人:龚思筝。 内容:“明早九点,准时到办公室。有‘新任务’给你。关于……许兮若的。” “许兮若”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高槿之所有的犹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