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没人居住，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寂寥的气息。一切摆设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
他走到书架前，手指拂过那些熟悉的书脊。抽出一本他和许兮若都喜欢的诗集，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滑落——是许兮若大学时代他们在校园樱花树下的合影。那时的许兮若笑得灿烂无邪，眼中的光芒如同初春的阳光。而他搂着她的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
照片背面，许兮若清秀的字迹写着：“愿你我永远如初。”
高槿之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胸口一阵刺痛。永远如初？多么天真而又奢侈的愿望。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就连警告她危险的目的，都建立在一个肮脏的前提上——拉她下水，让她成为同谋。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看到来电显示是龚思筝，他的胃部下意识地收紧。
“十分钟后下楼，带你去个地方。”龚思筝的命令简洁直接，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去哪里？”高槿之忍不住问。
“见了就知道。”电话被挂断。
高槿之叹了口气，认命地穿上外套。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海市蜃楼，龚思筝随时可以收回这份恩赐。
车行驶了约半小时，停在一家高级餐厅前。龚思筝已经在包厢内等候，与她同座的还有两个中年男子——高槿之认出其中一个是某银行的行长，另一个则是海关的官员。
“啊，槿之来了。”龚思筝笑容优雅地起身迎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仿佛他们是一对恩爱伴侣，“李行长，王处长，这就是我常提到的槿之。”
高槿之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再次成为龚思筝展示的 trophy，用来衬托她现在的成功与魅力。整个晚餐期间，他被迫配合龚思筝表演，微笑、举杯、应对那些意味深长的试探和调侃。
“高先生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到龚总这样的红颜知己。”李行长醉醺醺地说，眼神暧昧地在两人之间移动。
“是啊，听说高先生最近在交通集团工作？龚总可是给我们介绍了你很多丰功伟绩呢。”王处长接着说，话中有话。
高槿之只能勉强笑着应对，感到自己的尊严正在一点一点被剥离。他注意到龚思筝与两位要人交谈时，不时提到“特殊渠道”“免税优惠”等词汇，显然是在谈她的红酒走私生意。他们心照不宣地使用隐语，但高槿之已经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更让他心惊的是，龚思筝似乎有意让他参与这些对话，让他了解生意的细节。这是一种捆绑，他意识到，让他掌握越多信息，就越不可能脱离她的掌控。
晚餐结束后，送走两位客人，龚思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表现还不错，”她评价道，如同评价一件物品的效用，“下周有个更重要的场合，需要你出席。”
高槿之沉默地点头。夜风吹过，他感到一阵寒意。
回程车上，龚思筝突然开口：“关于许兮若，有什么进展？”
高槿之紧张起来：“她...还是不接我电话。”
“想办法，”龚思筝冷冷地说，“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要么你成功挽回她，让她成为我们的一员；要么...”她没有说完，但威胁悬在空中。
高槿之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如果他假装努力挽回许兮若，实则暗中保护她，会不会有一线生机？或许他可以借此机会警告她，让她远离危险，同时让龚思筝相信他正在执行她的命令。
但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一旦被龚思筝发现他的真实意图，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高槿之提前下班，再次来到许兮若单位楼下。这次他选择了一个更隐蔽的位置，等待她的出现。
五点半，许兮若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楼出口。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步伐依然坚定。高槿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