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你们项目在社区参与和文化传承方面的探索价值。省里高层对此事存在分歧,没有立刻做出否定项目的决定。” 高槿之心中一松,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王巡的态度果然起到了关键作用。 “但是,”李瀚明话锋一转,“坏消息是,宏远没有死心。他们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直接攻击你们项目本身,而是转而游说州里和县里的部分领导,提出了一个所谓的‘折中方案’。” “折中方案?”高槿之眉头紧锁。 “对。宏远建议,由他们牵头,联合几家有实力的旅游开发公司,成立一个‘混合所有制’的企业,来整体开发你们那片区域。他们承诺会‘吸纳’你们的社区项目作为特色板块,并给予村民一定的‘股份’和就业岗位。口号打得很响,叫什么‘资本赋能、共同富裕’。” 高槿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一招,更加阴险!它不再赤裸裸地否定,而是以一种看似更“先进”、更“市场化”的姿态,试图将他们的社区主导模式吞并、消化,最终架空。一旦被纳入资本的宏大规划,社区的主体性、文化的原生性,都将沦为商业炒作的噱头和附庸。 “他们这是要巧取豪夺!”高槿之声音冰冷。 “没错。而且这个方案对一些追求短期Gdp和显性政绩的地方官员,很有吸引力。”李瀚明叹道,“宏远承诺大规模投资基础设施,建设高端度假酒店、索道、观光电梯,预计能带来可观的税收和就业数字。相比之下,你们那种缓慢的、内生的、注重生态和文化保护的发展模式,在‘效率’上似乎落了下风。” “效率?”高槿之几乎要冷笑出来,“以毁灭生态和文化根脉为代价的效率,是饮鸩止渴!” “我明白。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折中方案’很可能在近期提交省里的相关会议讨论。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挂断电话,高槿之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面对洒除草剂、雇人闹事、政治污蔑,他们都可以找到直接对抗的方式。但面对这种披着“合作”、“共赢”外衣的资本吞并,他们该如何应对?这不仅仅是理念之争,更是资源、话语权和政治影响力的全面博弈。 他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团队和卡朋长老。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想吞了我们?没那么容易!”诺罗第一个跳起来,“我们的土地,我们的文化,凭什么让他们来主导?” 卡朋长老沉吟良久,缓缓道:“他们用的是阳谋。他们有钱,有关系,能画大饼。我们呢,我们有什么?” “我们有土地的记忆,有文化的根,有人心的凝聚。”高槿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有,我们掌握了他们不具备的‘独特卖点’——真正的、活着的民族文化与雨林生态体验。这是他们无法复制的。”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宏远想用资本的力量碾压我们,那我们就更要凸显出我们‘非资本化’的独特价值!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除了钢筋水泥和观光缆车,还有一种发展,是让森林依旧呼吸,让文化继续流淌,让社区保有尊严和力量!”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们要提前启动‘雨林文化节’!” 原本,文化节是计划在“实验区”立项后,作为一项重要的社区活动来举办的。但现在,它必须成为一场展示社区力量、扞卫文化主体性的宣言。 “我们要邀请所有关心我们的朋友——支持我们的学者、媒体人、环保主义者、有社会责任感的艺术家,还有州里、县里愿意来了解真实情况的官员。”高槿之的语速加快,思路越来越清晰,“我们要把我们的日常,我们的手艺,我们的歌舞,我们对森林的理解和敬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我们要让外界看到,这里不是一个等待被开发的‘空白地带’,而是一个拥有深厚底蕴和旺盛生命力的文化家园!” 这个大胆